林深在剧烈的神经痛中苏醒,发现自己被浸泡在淡蓝色的培养液里。无数数据线像水母触须般漂浮在周围,连接着他裸露皮肤上的三十七个接口。透过弧形玻璃罩,他看见白露被禁锢在对面的机械莲台上,唐刀插在控制台中央,刀身不断闪过电光。
"情感净化程序启动。"机械音震得培养液泛起波纹,"第514次人格重塑开始。"
白露突然睁开眼睛,瞳孔里流动着金色代码。她机械地抬起右手,唐刀随之飞起,刀尖对准林深心脏。更可怕的是,她的旗袍领口敞开着,露出锁骨下方跳动的红色核心——那是林深从未见过的异常装置。
"大小姐,你胸口那个新装饰..."林深的声音通过液体传导变得扭曲,"挺别致啊?"
回应他的是唐刀的突刺。刀锋穿透玻璃罩的瞬间,林深咬破舌尖,鲜血在培养液里形成凤凰图腾。整个培养舱突然炸裂,他赤脚落在金属地面上,扯掉身上的数据线时带起串串血珠。
电子幽灵的赠礼箱从天花板坠落,里面是两枚神经抑制器。林深刚触碰到装置,整间实验室突然翻转,他和白露被甩向相反的墙壁。观众弹幕在四周的屏幕上爆炸式增长,最高打赏者"数据佛陀"的留言格外刺眼:【杀死她,你就能获得自由】
"老铁们这期口味挺重啊。"林深抹掉脸上的营养液,突然扑向控制台,"不如看主播表演个..."他的手指刚碰到键盘,白露的唐刀就钉穿了他的手掌。鲜血溅在屏幕上,竟自动拼出管理员密码。
实验室突然分裂成七个独立空间,每个空间都上演着不同的场景:有时是白露在给林深注射药剂,有时是林深在删除白露的记忆。最中央的空间里,年幼的白露正将玩具熊递给满身是伤的少年林深。
"找到原始记忆节点!"林深扯下抑制器砸向主屏幕,爆发的电磁脉冲让白露的动作停滞了0.5秒。这瞬间足够他冲到机械莲台前,手指抚过她胸口的红色核心——那上面刻着微小的"林深制造"字样。
白露的瞳孔突然恢复清明,唐刀当啷落地。她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红色核心是林深在三年前偷偷植入的保险装置,为的就是对抗今天的人格重置。但随之而来的是系统尖锐的警报:
【检测到反叛程序】
【启动终极净化协议】
实验室的墙壁突然渗出银色液体,凝聚成十二个液态金属人形。它们手持数据长矛,矛尖闪烁着和林深后颈芯片同频的蓝光。更可怕的是,白露的红色核心开始过载,倒计时显示只剩120秒。
"这次玩大了。"林深突然笑了,从作战服夹层掏出那根永远吃不完的棒棒糖。他咬碎糖体,露出的不是糖棍,而是一枚微型密钥,"还记得我们的暗号吗?"
白露的指尖触碰到密钥时,整间实验室突然静止。液态金属人形定格在攻击姿态,警报声卡在某个刺耳的音符。只有她胸口的倒计时仍在跳动:59、58、57...
"要快。"林深的手掌按在她胸口,军用芯片与红色核心建立连接,"记住,真实的记忆在..."
他的话语被爆炸声淹没。白露在强光中看到真相:每个轮回里看似在伤害她的林深,其实都在悄悄植入反抗程序。而真正的管理员,正是未来时空成为科学家的她自己。
当光芒散去,白露站在某个儿童卧室里。床上放着熟悉的玩具熊,熊眼里嵌着的芯片正在播放画面——无数个林深在不同的时空节点,用各种方式突破系统限制。窗外下着数据雨,而身后传来熟悉的痞笑声:
"这次要收十倍导游费。"
浑身是血的林深倚在门框上,手中的棒棒糖只剩下包装纸。白露突然发现自己的旗袍变成了白色实验服,口袋里装着林深所有的军牌。最诡异的是,观众计数器不知何时已经归零,而悬浮镜头里映出的竟是他们两人老去后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