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你终于醒了!”
白色的房间，淡淡的消毒水味，护士的惊呼声。
是他重获生命时所感知到的一切。
这一年，是春天，窗外桃树刚开，春意盎然。
“我是你的主治医生，格斯。”
面前的男人很高，棕发蓝眼。
是透着灰色雾霭般的深蓝瞳色。
格斯觉得很神奇，
他的病人，叶归，从雪花飘落之时，躺到了春天尹始。
真是个奇迹。
那三个月里，格斯总是注视着叶，想着他什么时候才会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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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去坐会儿吧，叶。”格斯又在和他搭话。
“好。”
男人小心地扶着他坐到轮椅上，慢悠悠的推他出去。
他们一同欣赏春景，看过天空，远山和飞鸟。
叶归对所有人都是礼貌疏离的。
但每次格斯忙完一天的工作时，却很喜欢和这位安静的东方人待在一块。
看着他，内心会感到宁静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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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绵长燥热，蝉鸣聒噪，满眼都是浓郁的，茂密的绿色。
叶也会偶尔主动同格斯搭话。
再一次观赏荷花时，他靠在轮椅上睡着了。
纤长的睫毛遮盖了那片黑沉美丽的湖。
格斯把他抱回了病房。
看着他恬静的睡颜，忍不住出神。
再之后，他的心里有了个秘密，一个谁也不能说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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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斯。”
“怎么了？叶。”
“我有时候很羡慕这些鸟儿，他们可以飞向任何地方。对么?”
格斯没有接，答非所问:“我的家乡有一片湖，我想有一天，能带你去看看，很美，就像……”像你一样，沉静冰冷的湖水，泛着雾气。
叶归却笑了:“好阿。”
格斯有点愣住了。
叶其实很少笑，明明是平淡如水的长相，笑起来又如此鲜活和…动人。
充满生命力。
不过笑颜转瞬即逝，格斯突然有点莫名的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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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风景时，格斯今天格外沉默。
“格斯，我走了以后，请把我葬在华国，我很想家。”叶归率先打破了这份平静。
他还是知道了，或许他早就知道了。
“我答应你，叶。”
这一年，是秋天。
落叶归根，魂归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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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斯医生，你的文件。”
“谢谢你，放这吧。”
“等等，克里斯。”他又叫住助理。
“东方人的名字很神奇，叶真像一片叶子，春天到来，秋天凋零。”
克里斯不太懂，他才刚上任不到三个月，不明白这片“叶子”是谁，但他能感知到格斯已经陷入了某种难言的回忆，所以他悄悄走出去，关上了门。
格斯看向窗外，
又是一年春天，叶片新生。
他忍不住想象远在大洋另一边的华国，
那是叶的家乡。
有点儿遗憾，他还没来得及带叶去看那片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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