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在狭小的房间里骤然炸开，如同一道劈裂空气的闪电，震得窗棂都仿佛颤了颤
那声音在墙壁间来回撞击，像一记闷雷，在王默耳中轰鸣不止
她下意识地抬手捂住脸颊，指尖触到一片灼热，仿佛那一掌不仅打在脸上，更打在她早已千疮百孔的心上
她的指尖微微颤抖，指节泛白，像是想抓住什么，却只抓住了一片空洞的疼痛
她的喉咙发紧，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呼吸变得短促而艰难
她缓缓抬起头，目光落在那个扬起手的人身上，黑色的瞳孔中平静得近乎死寂，仿佛一潭深不见底的枯井
她的眼神没有愤怒，也没有悲伤，只有一种被反复撕裂后的麻木
她的心跳却并未如表面那般平静，胸腔里像压着一块巨石，每一次跳动都带来钝钝的疼
她早已预料到了这个结果
所有的期待，早在无数次失望中被碾成了粉末，像灰烬一样，风一吹就散
可即便如此……心底那抹隐秘而微弱的痛意，为何依旧像细针一样
悄无声息地刺入她的心脏，一寸寸地绞紧，疼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窗外的天色灰蒙蒙的，像是被一层湿布蒙住，透不进光
屋内老旧灯泡发出昏黄的光，照在王默侧脸上，那一道红印格外刺目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像是多年未曾通风的老屋，连呼吸都带着沉甸甸的压抑
王妈的手指直直地指向王默，声音因愤怒而颤抖，像一把钝刀，一下下割在空气里：“说！你为什么要偷你妹妹的钱！”
她的手指抖动得几乎难以稳住，指节泛白，显露出内心翻涌的激愤
她的胸口剧烈起伏，像是压抑着一场即将爆发的风暴
她的眼中布满血丝，像是多日未眠，又像是在这一刻将所有积压的情绪一并倾泻
而她口中提到的“妹妹”——柏怜，则怯生生地躲在王妈身后，手指揪着衣角，目光带着几分委屈地望着王默，像只受惊的小鹿
她的睫毛微颤，嘴角却悄悄扬起一个几不可察的弧度
她的眼神在王默脸上游移，像一只猫在确认猎物是否还能挣扎
然而，若王妈稍稍回头，便会捕捉到柏怜眼中那一抹稍纵即逝的得意，像猫爪轻轻拨过水面，转瞬即逝，却足够锋利
王默低低嗤笑了一声，手掌依旧掩住脸庞，指缝间透出的眼神冷得像冰：“妹妹？”
她缓缓放下了手，脸颊上的红印还未褪去，眼神却锐利如刀，一寸寸剖开眼前这场荒唐的闹剧
“她可不姓王，更不是从你肚子里爬出来的，算哪门子妹妹？”
“你——！”王妈被这番话堵得一时语塞，怒火中烧，扬起手掌便要再次教训王默
然而，还未等巴掌落下，王默已迅速抓住了她的手腕，力道之大令王妈吃痛，指节泛白，连呼吸都顿了一瞬
王默的手指冰凉，像是冬日里凝结的霜，紧紧扣住王妈的手腕，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她的指甲几乎陷入王妈的皮肤，像是想用这份冰冷唤醒对方的理智，又像是在抓住最后一丝尊严
她的眼神冷得像结了冰的湖面，没有一丝波澜
“有本事，”王默冷声说道，眼底寒意逼人，像冬夜结霜的湖面，“你今天就把我打死在这儿。”
母女俩就这样僵持着，空气仿佛凝固，连墙角那只老旧的钟表都停止了滴答
墙上的影子被灯光拉得扭曲而漫长，像是两个在黑暗中搏斗的幽灵
“你！”王妈试图抬起另一只手，却因身后的柏怜而迟疑片刻，像是被什么无形的线牵住了动作
“你这个逆女，给我放开！这就是你对母亲应有的态度吗？”
这场争执的导火索，一直站在王妈身后当隐形人的柏怜，终于怯生生地开口了
声音轻得像风拂过耳畔，却字字句句都落在王默最疼的地方
“蓿姨，您别再为我和姐姐争吵了。我想，姐姐或许只是一时糊涂，我不怪她。”
她将目光转向王默，语气温柔得几乎能掐出水来，一副为了她们两人着急的样子：“姐姐，您快放开蓿姨，向她道个歉吧。”
她的声音柔软得像棉花，却藏着针，像一条蛇在草丛中悄然游动
话音落下的瞬间，她睫毛轻轻颤了一下，像蝶翼掠过水面，掩住了那一闪而逝的亮光。
她低垂的嘴角，在王妈看不见的角度，极轻、极缓地翘起一个弧度
不是孩童得逞的笑，而是某种阴湿的、带着毒意的满足，像一条蛇在阴影里缓缓舒展身体
那笑意只停留了半秒，却足以让她的脸颊肌肉微微绷紧，梨涡浅浅陷下去一点，像是故意刻出来的天真
她甚至悄悄地、用舌尖抵了抵上颚，仿佛品尝到什么甘甜的东西
王默站在她的对面，柏怜和她的目光对上
柏怜的目光不再是小鹿般的惊怯，而像一枚冰做的针，从眼底极冷地刺出，钉在王默的脊背上——带着审判者的轻蔑，与猎人对濒死猎物的最后确认
那一瞬间，王默仿佛听见自己心脏被刺穿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却疼得她几乎弯下腰
柏怜她知道自己赢了
她甚至微微扬了扬下巴，幅度小得几乎不可察觉，却足以让她的颈线拉出一条优雅的、胜利者的弧
像猫在黑暗中无声地抖了抖胡须，确认自己又一次将猎物逼至死角
而这一切，都藏在王妈背后
藏在她轻轻揪住衣角、指节发白的手指里
藏在她刻意放软的尾音里
藏在她用温柔织成的网里
只等王默一步踏错，便收网，绞杀
王默冷笑了一声，像是听到了什么荒唐至极的笑话
她的嘴角扬起一个讥讽的弧度，眼底却是一片死寂
她松开了手，动作干脆利落，仿佛连触碰都嫌脏
她的指尖在王妈手腕上留下几道浅浅的红痕，像是某种无声的控诉
她的声音像一把钝刀，划破了屋内虚伪的温情，留下一地狼藉
“装货。”她丢下这两个字，声音不高，却像一记耳光，狠狠甩在柏怜脸上
她毫不留情地转身离开，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吝于留给柏怜
灰雾雾的天不知道什么时候出了太阳，阳光从半掩的窗帘缝隙中斜斜地照进来，落在她背上，却照不亮她眼底的阴影
她的背影挺直而决绝，像一把出鞘的刀，锋利而孤独
脚步决绝地迈出了门，鞋底踏在老旧木地板上，发出一声声沉闷的回响，像是某种无声的告别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她心上，沉重得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柏怜白着一张脸看向王妈，指尖紧紧攥着衣角，指节泛白，像是被那两个字击中了某根神经
“有你这样说妹妹的吗？给我回来！！”王妈冲着王默远去的背影怒吼，声音尖锐且颤抖，满是愤怒与无奈，像一把破锣，在空荡的房间里撞出回声
见状，柏怜连忙上前，轻轻拍了拍王妈的背，动作轻柔得像在安抚一只受惊的猫
她的声音软得像棉花糖，却藏着针：“蓿姨，您别生姐姐的气了，这母女之间哪有隔夜仇呢？”
王妈低头看着眼前的女孩，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感，像是愧疚，又像是被温柔包裹的软弱
她的手指轻轻抚过柏怜的发梢，动作迟缓而沉重，像是被什么压住了心头
“你这孩子啊，怎么总是向着她？明明受委屈的人是你……”她叹了口气，伸手摸了摸柏怜的头发，语调里夹杂着疼惜与些许无奈
她的声音低下去，像是被什么回忆击中了软肋
站在门外的王默静静听着屋内传来的母慈子孝般的对话
她的背脊紧贴着冰冷的墙面，指尖无意识地抠着墙皮，碎屑悄然落在脚边，像一片片剥落的旧时光
她的指甲缝里嵌进了细小的墙灰，她却浑然不觉，仿佛身体的疼痛能稍稍缓解心底的撕裂
眼眸微微垂下，掩住了内心翻涌的情绪。她的睫毛轻轻颤动着，像是想挡住什么，却挡不住那一丝丝从心底渗出的寒意
每一次，只要牵涉到柏怜，那个女人总是如此决绝地一锤定音，仿佛被某种执念操控，甚至连一句辩解都不愿给她留余地，跟着了魔一样
她的喉咙发紧，眼眶发热，却倔强地不肯让泪水落下
这样的冷漠与偏袒早已将她的希望碾得粉碎，不是吗？
可心底深处，似乎仍有一丝不甘如微弱星火般摇曳
是真是假，恐怕连她自己也分辨不清了
风从楼道尽头悄然袭来，拂过她鬓边的一缕碎发，凉意渗入肌肤，却无法触及那深埋于胸腔中的孤寂
王默没有进去，也没有走，只是坐在楼梯上，安静地在那里坐着，像一座无人问津的孤岛，在无边潮水中独自沉浮
她的手指轻轻摩挲着楼梯边缘那道被岁月磨出的裂痕，眼神空洞，仿佛在看什么，又仿佛什么都没看
她的呼吸轻得几乎听不见，像是怕惊扰了这片刻的安静
楼上传来孩子的笑声，楼下传来锅铲碰撞的声响，唯有她所在的这一层，安静得像被世界遗忘
她坐在那儿，像一尊被时间遗忘的雕像，连阳光都不愿多停留一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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