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夜里

夜色如墨，乌云蔽月。颜琉抱着一摞书匆匆走过回廊，忽然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

"颜姑娘。"是姜熙的声音。

颜琉转身，看到姜熙带着几个侍女站在不远处。月光下，姜熙的笑容显得格外阴冷。

"郡主。"颜琉福了福身。

姜熙缓步走近："这么晚了，颜姑娘这是要去哪？"

"我...我去还书。"颜琉抱紧了怀中的书。

姜熙轻笑一声："是吗？"她突然伸手，从颜琉怀中抽出一本书，"这是什么？"

颜琉定睛一看，顿时脸色大变。那根本不是书，而是一卷明黄色的绸缎——是圣旨！

"这...这不是我的..."颜琉慌乱地说。

姜熙冷笑："来人啊，把这个偷盗圣旨的贼人拿下！"

几个侍卫立刻上前，将颜琉按倒在地。颜琉挣扎着："我没有！这是陷害！"

"陷害？"姜熙蹲下身，捏住颜琉的下巴，"证据确凿，你还想狡辩？"

颜琉这才明白，自己中了圈套。她看着姜熙眼中的狠毒，心中一片冰凉。

侍卫们将颜琉押上马车。马车在夜色中疾驰，最终停在一座阴森的建筑物前。

"进去！"侍卫推搡着颜琉。

颜琉踉跄着走进大门，一股霉味扑面而来。昏暗的走廊两侧是一间间牢房，铁栅栏后隐约可见蜷缩的人影。

"咣当"一声，牢门打开。颜琉被推进去，重重摔在地上。

"好好享受吧。"侍卫冷笑着锁上牢门。

颜琉蜷缩在角落，借着微弱的光线打量四周。牢房很小，地上铺着潮湿的稻草，墙角有一个便桶，散发着难闻的气味。

她听到隔壁传来呻吟声，还有老鼠窸窸窣窣的声音。一阵冷风吹过，她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夜深了，颜琉却睡不着。她抱着膝盖，回想着今天发生的一切。姜熙为什么要陷害她？就因为她和张睎未走得近吗？

突然，牢门被打开。一个狱卒端着碗走进来："吃饭了。"

颜琉看着那碗发馊的饭菜，胃里一阵翻腾："我...我不饿..."

狱卒冷笑："不吃？那就饿着吧。"他放下碗，突然压低声音，"有人让我给你带句话：'好好享受牢狱之灾吧，这只是开始。'"

颜琉浑身一颤："是...是姜熙？"

狱卒没有回答，转身离开。

颜琉蜷缩在角落，泪水无声滑落。她想起上官潍温柔的眼神，想起张睎未温暖的笑容...他们会来救她吗？

夜深人静，颜琉终于支撑不住，昏昏沉沉地睡去。梦中，她看到一片桃花林，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树下...

"醒醒！"粗暴的喊声将她惊醒。

颜琉睁开眼，看到几个狱卒站在牢门外："出来！提审！"

她被带到一间阴暗的审讯室。墙上挂着各种刑具，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

"跪下！"狱卒按着她的肩膀。

颜琉倔强地挺直脊背："我没有偷圣旨，我是被陷害的！"

"啪！"一记耳光重重打在脸上。

颜琉被打得偏过头去，嘴角渗出血丝。她咬紧牙关，不肯示弱。

"还挺倔。"审讯官冷笑，"来人，上夹棍！"

两个狱卒按住颜琉，将她的手指套入夹棍中。

"啊！"剧痛传来，颜琉忍不住惨叫。

"招不招？"审讯官厉声问。

颜琉咬紧牙关："我...没有..."

"继续！"

夹棍越收越紧，颜琉感觉手指都要断了。

被折磨后，颜琉又被关回大牢了，伤口没有药，疼楚使人睡不着。

" 滴答、滴答..."

地牢深处，水珠从石缝中渗出，落在青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颜琉蜷缩在角落，数着这单调的声音。这是她唯一能感知时间流逝的方式。

"吱呀——"

沉重的铁门被推开，刺眼的光线涌入。颜琉下意识地抬手遮挡，却牵动了手腕上的铁链，发出"哗啦"的声响。

"颜姑娘，别来无恙啊。"姜熙的声音带着几分戏谑。

颜琉抬起头，看到姜熙一袭华贵的紫色宫装，在昏暗的地牢中格外刺眼。她身后跟着两个侍女，手中捧着精致的食盒。

"郡主..."颜琉声音沙哑，"为何要如此对我？"

姜熙轻笑一声，示意侍女摆好食盒。精致的点心和美酒与这阴森的地牢格格不入。

"为何？"姜熙拈起一块糕点，“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颜琉不解地看着她。

"初见时，我以为你不过是个普通的杂役。"姜熙将糕点捏碎，"可你偏偏要勾引上官潍，勾引张睎未..."

"我没有！"颜琉激动地说，"我与他们只是..."

"啪！"

一记耳光打断了颜琉的话。姜熙甩了甩手："本宫最讨厌别人打断我说话。"

颜琉嘴角渗出血丝，却倔强地抬起头："郡主，你贵为皇亲，何必与我一个平民计较？"

姜熙冷笑："平民？"她突然伸手掐住颜琉的下巴，"你知道你这张脸有多让人讨厌？"

颜琉被迫仰起头，对上姜熙充满恨意的眼睛。

"来人，"姜熙松开手，"把她的衣服扒了。"

"不！"颜琉惊恐地后退，却被铁链束缚。

两个侍女上前，粗暴地撕开颜琉的衣衫。冰冷的空气刺激着皮肤，颜琉蜷缩成一团。

姜熙端起酒杯，慢慢走近："你可知道，'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

她将酒泼在颜琉身上，酒水渗入伤口，带来火辣辣的疼痛。

"啊！"颜琉忍不住惨叫。

姜熙却笑了："这声音真好听。"她示意侍女拿来一根细长的银针，"听说，用针扎进指甲缝里，会让人痛不欲生呢。"

颜琉惊恐地看着那根银针："不要..."

"放心，"姜熙温柔地说，"我会很温柔的。"

银针缓缓刺入指甲，颜琉咬紧牙关，冷汗直流。

"还挺能忍。"姜熙冷笑，"那就再来一根。"

十指连心，颜琉终于支撑不住，昏死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颜琉被一盆冷水泼醒。她睁开眼，看到姜熙手中把玩着一把精致的匕首。

"你知道吗？"姜熙轻声说，"我最讨厌你的眼睛。那么清澈，那么明亮，仿佛能看透人心。"

颜琉心中一紧："郡主..."

"所以，"姜熙举起匕首，"我决定把它们剜出来。"

"不！"颜琉拼命挣扎，"求求你..."

姜熙却充耳不闻，她示意侍女按住颜琉："没了这双眼睛，看你还怎么勾引人！"

冰冷的刀尖贴近眼睑，颜琉绝望地闭上眼睛。剧痛传来，她感觉有什么温热的液体流下。

"啊——！"

凄厉的惨叫在地牢中回荡。姜熙却笑了："真好听，再来一次。"

第二只眼睛也被剜出，颜琉痛得几乎失去意识。她听到姜熙在耳边轻声说："'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从今以后，你就永远活在黑暗中吧。"

颜琉蜷缩在地上，鲜血染红了身下的稻草。她听到姜熙离开的脚步声，听到铁门关闭的声音，听到水珠滴落的声音...

眼前一片黑暗。

"滴答、滴答..."

在这永恒的黑暗中，颜琉想了很多事。想起上官潍温柔的眼神，想起张睎未温暖的笑容，想起那片桃花林...

"山重水复疑无路。"她轻声呢喃，"可是我的路在哪里？我的光明在哪里？"

没有人回答，只有水珠滴落的声音，仿佛在为她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