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我才刚回京城,还未在您面前尽孝呢。”
祖母语重心长道:“寒雁,我与你说,女儿家经不起耽搁,这一天一天过去了,转眼啊就成老姑娘了,还是早些看看为好。”
庄寒雁自知拗不过她,只好听话:“只听祖母安排。”
祖母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回头问自己的丫鬟:“宝月,如今是什么日子了?”
宝月:“回老太太,今日是腊月初一。”
“正好,又到了踏雪寻梅的日子了。”
庄寒雁不明所以,呢喃道:“踏雪寻梅?”
“踏雪寻梅意思就是在冬日时,出去游玩的意思。而这个梅,也是媒人的媒。京城设有媒官,每到这时候,都会把官家小姐与俊俏郎君拉出来相看一番。若是有两情相悦者,到了年后的元宵灯会,便可月上柳梢头,独约黄昏后了。”
周姨娘把庄寒雁压在椅子上,将一根金色的簪子戴到她头上。
铜镜内,她梳着百花髻,穿着一件浅绿色的裙装,端庄贤淑。头上却戴着几根金色的发簪,倒显得有些不太搭。
“周姨娘,不是我说,庄姐姐这身打扮,与这头上的金色发簪倒是有些不太搭配啊。我认为还是这根白玉流苏簪子,前面呢在点缀一些淡颜色的发饰会好看些。”
祝卿昭当真是没眼看,只是在旁边建议。
庄寒雁:“我觉得也是。”
周姨娘抿唇:“你们初入京城,与这京城不大了解。这都是我让丫鬟去买的,京城最时兴的东西来。但是你们若是不喜欢,也可以挑选其他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
“昭昭姑娘,我知道你心疼寒雁在澹洲那么多年的苦楚,还记恨着那件事。可琅儿姑娘也是从小跟着语山长大的,没想到竟然是一时看走了眼。不过多少是我们对寒雁少了关爱,责怪我我也是受得起的。”
周姨娘退后了两步,意思很明确,是祝卿昭嫌她碍眼。
“周姨娘如此说,倒是显得我们昭昭不通人情了。”庄寒雁淡淡的撇了一眼对方,继续说道:“父亲已然说此事就这么过去了,姨娘又何必再提?”
“再说了,这些天都是昭昭和殊红在我身边侍奉,她们稍微了解我的习惯罢了。”
“你们聊什么呢?一直在里面,我都站在外边等许久了。”
庄语山走了进来,今日她穿着一件浅红色立领袄,腰间配了一根黑金的腰带。穿着打扮上来看,倒显得与她的秉性有些相似。
“走不走啊你...”
话音刚落,庄寒雁恰巧转过头去,庄语山一时没忍住,噗嗤笑出了声:“你这装扮...”
“我这装扮如何?”庄寒雁反问道。
“额...很漂亮啊,罢了我还是去外边等你。”
庄语山一下便看到自家小娘那副温顺的表情,一看就是给对方下套呢。正准备偷偷溜走,没想到一下就被对方给钳住,压在椅子上:“二姐姐尚未婚配,又比我年长。今日求梅园一行,我怎么好意思抢了姐姐的风头?”
“你干什么?”
“这发钗很配你这淡红色的衣裙,不是吗?”
说着,她便把自己头上的金色发钗往对方头上放,还一边说:“这可是周姨娘特地让人寻找的,京城贵女们时兴的发饰。所有这些东西还是你戴着,今日也好寻得佳夫不是吗?”
“不...还是不行,我何时戴过这样艳俗的东西?”
祝卿昭:“不啊,很配您呢二小姐。还有这红珊瑚耳饰,与您的衣裙相呼应,更加显得您明艳动人,不是吗周姨娘。”
“是啊,这也是你三妹妹的一番好意。”周姨娘咬牙切齿道。
“只要姨娘不怪我借花献佛便好。”
周姨娘扯过自家孩子,回复道:“自然不会,你们都是孩子,相互礼让也是我想要的。”
几人收拾好了之后,庄寒雁先带着殊红和祝卿昭坐马车前往求梅园。只是当马车行驶到林中时,马车停了下来。
殊红掀帘查探,:“如何停了?”
“我早上可能吃坏肚子了,先去解个手。”
车夫说道,一路小跑,进入了林中。
祝卿昭心中有些拽拽不安,看向庄寒雁:“庄姐姐,我有些担心。”
若是今日庄寒雁迟到,在各家千金和少爷面前丢了脸面,以后又不知要如何解释。
“无事,说不定她一会就回来了。”
庄寒雁端坐在马车上,缓缓的闭上了眼睛歇息。
她们等了许久,都没见车夫回来。直至一辆马车缓缓驶来,停在了她们后面。
你们是哪家的?怎会停在此处?
庄寒雁立刻下车:“庄家小女,见过大人。”
掀开帘子的是一个留着胡子的中年男人:“你这是要去求梅园吗?”
“是。”
“方才还在,此刻却不见了踪影。”庄寒雁望了望竹林深处,白雪皑皑,一丝人的痕迹都没有。
那人先是一愣,后道:“若是庄小姐不嫌弃的话,可以上我的马车,我送你过去。”
“这怕是不太合礼数。”
宇文长安:“在下宇文长安,是都察院左督察,与令父是旧相识。说起来,你还要喊我一声宇文伯伯呢。”
“上车吧。”
庄寒雁看了一眼殊红,:“眼下,只有这法子了。”
“上次见你时,还是十七年前,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你已长大成人。怎么样,你应该见过你母亲了吧?”
马车上,宇文长安坐在一边,而庄寒雁等人坐在另一边
“劳烦宇文伯伯记挂,只是,宇文伯伯与我母亲也是旧相识?”
“害,岂止是旧相识啊,说起来我还是你外祖父的学生了。想当年在翰林院的时候,惜文才貌双全,温婉娴静,在京城一时风头无俩。不说翰林院那些青年才俊,就说这满京城,有谁不识得你母亲是当时的京城贵女?”
原来如此,他难道也是阮惜文的追求者吗?
祝卿昭心想,看他的眼神,恐怕有些旧情。
但结合她对阮惜文的看法,总结出来一句话:婚姻到底给一个女人带来了多少惨痛的代价?
作者温玖来自阮惜文的人生建议:不要轻易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