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很多很多年后,当冷面将军献嫁给禺疆时,所有人在不敢相信的同时也都明白了,他们不得不惊叹于蓐收和云似的见微知著,当年就能连这点都看出并利用上。
丰隆的右将气得大骂,骂禺疆、骂蓐收。可骂也没用,输了就是输了。
这一次是他们幸运,幸亏小夭恰好在军中,一身医术已经出神入化,禺疆才侥幸活了下来,赤水献才没有残废,否则一下子失去两员年轻有为的大将,不要说丰隆,就是玱玹也承受不起。
面对惨败,丰隆担心玱玹会震怒,没想到玱玹反过来宽慰他。
“我早料到禺疆会大败一次,他是未开锋的宝刀,只有大败一次后,才会真正露出锋芒,只是没想到阿似....蓐收竟然和我的想法一样,一直不给禺疆这个机会。一旦给了机会,就是想要他的命。这次险死还生,对禺疆是好事,让他明白,一旦做了选择,就不可再犹疑,否则毁掉的不仅仅是自己,还有别人。”
小夭惊叹,“这个蓐收往日里看着嬉皮笑脸,没个正经,没想到竟然如此难对付。”
玱玹是最了解云似的人,这样的招,一定是她想出来的,阿似这丫头,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让西炎大军五年的努力功亏一篑。
这也是当年他为什么要费力将云似困于小月顶的缘故。
有这样的对手,是件很可怕的事。
玱玹和丰隆都明白,可玱玹没有说破,只是笑道,“他是师父亲自教导的人,如果容易应付,皓翎王也就不是皓翎王了。”
小夭突然好奇,“你也是爹爹...皓翎王亲自教导的人,只是不知道你和蓐收谁更胜一筹?”
玱玹道:“我和蓐收不同,没有可比性。不管是爷爷,还是师父,都是培养我如何成为一国之君。蓐收从小学习的是如何做人臣子,为官给一方富庶,为将守一方太平。”
“阿似呢?皓翎王教给她的,也是为君之道吗?”丰隆突然很想知道。
玱玹抬眼望向远处,缓缓道,“这也是我看不清的地方。”
那是五神山的方向。
玱玹道,“师父教我的是为君之道,教蓐收的是为臣之道,教句芒的是为将之道,可独独阿似,不在这三道之中。”
“什么?”丰隆竟一时也迷糊了,皓翎王陛下唯有二女,所有人都以为,皓翎王将二王姬自小放在身边,亲自教导,是在为皓翎培养新的储君。
所以他放任阿念活的天真自在,想做什么便做什么,无忧无虑地长大。
可如今,却迟迟不立阿似为储,他想不明白。
难道说,皓翎王只想让阿似可以按照她的性子,自由恣意地选择她喜欢的生活?
玱玹道,“师父教阿似的不是不在于这三道,阿似从小就聪慧,可她偏偏是个恣意洒脱的性子,夫子常常被她气的吹胡子瞪眼,从不肯老老实实听课,可师父也从不生气,也不拘着她。”
“三道之中,她好像什么都学了,又好像什么都没学,不管她做什么,师父都不束缚她,除了跟我们一起听学。就好像...师父只是想让她与我们一起学习修炼....”
玱玹一番话说的丰隆糊涂了。
其实玱玹自己也想不明白,他实在猜不透师父的想法,虽然他跟在师父身边三百多年,可他依旧看不透师父,就如他永远无法看透爷爷。‘
也许这就是帝王,永远难以预测他们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