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子擦过脚心时,她忍不住轻颤了一下,却被丰隆牢牢扣住,拿过一旁的鞋袜,将她的脚轻轻托住,替她穿上。
“若是着凉...”丰隆的声音戛然而止,抬头时两人目光相撞,云似还没怎么,丰隆倒是有些慌乱地别开了眼。
暮色渐浓,玱玹握手寸寸收紧,许是太过用力,手背青筋暴起。
林间晚风卷起落叶,却卷不散他眼底翻涌的暗潮,玱玹用力地闭上了眼,不想去看这无比刺眼的一幕。
“哥哥!”清脆的呼唤刺破凝滞的空气,少女笑着向他招手,唇边漾的笑意比溪间粼粼波光更灼人眼。
玱玹再度睁眼时,所有的情绪已然不见,只有温和的笑意,松开攥得发疼的手心,向少女走去,月白色的广袖扫落少女肩头枫红,“当心着凉。”
说着将披风轻轻披在云似身上。
云似如今灵力暂失,又大病初愈,简直比凡人还要容易感冒。
丰隆像是在替她报仇,用灵力将那尾戏弄她的鱼抓了上来,云似笑的一脸得意,拍了拍篓子,“让你戏弄我,待会儿第一个就把你给烤了!”
丰隆嘴角不自觉扬起温柔的笑意。
玱玹深吸了口气,将目光投向了远处。
几人在溪边架起了篝火,小夭烤鱼的手艺还是很好,云似连吃了三条,以至于晚饭都吃不下了。
两人在小月顶上一住就是小半月,小夭回了轵邑,不时上来陪云似抓鱼射鸟烤来吃,这些日子都被养胖了些,丰隆这几日好像格外忙,每日清晨照常上早朝,下完朝后,要去处理公务,常常忙到很晚才回来,甚至有几日被公务缠身,没有回来。
而玱玹每日都会来,吃完晚饭再走,有时候时间比较早,还下个厨,给云似做桃片糕。
好几次玱玹都来了,丰隆还没回来,云似都有些纳闷了,怎么丰隆竟比玱玹还忙?
一日晌午,云似收到信笺,是申欢传来的。
字里行间透着焦灼,未曾言明所为何事,只是约她入府一叙。
申欢的性子她是知道的,没有万般紧急,是绝不会主动开口的。
云似留了字条,唤来阿离,没了灵力,只能有些笨拙地爬上去,阿离还故意站着,要不是她现在有点急,她真想把它给拔成秃子!
到了申府,申欢一直站在府门口焦急等待,见到云似,大步跨来,立马上前拉住她。
“阿似,你终于来了,我去赤水府,守门小厮说你和赤水族长去了小月顶,我去了好几日,你没回来,我实在是没办法了,才写信给你的。”申欢面露焦急。
“怎么了,什么事情这么急?”云似问。
“此事说来话长,我们先进去。”申欢拉着云似进了她的院子,屏退了所有下人,才道出了事情原委
原来她的大嫂在嫁给她大哥申缙前曾与人许过终身,她大哥当时痴恋她,她的大嫂出身小族,为了攀附申氏,用了些手段将她大嫂送上了花轿。
前些日子申缙撞见她大嫂申缙与先前的情郎在一起,一查才发现他们早在一年前便有了来往,现今她大嫂诞下一子,又与申缙长的不大像,申缙怀疑这个孩子不是他的,跟疯魔了一般要求个结果。
可她大嫂不知道是失望还是心虚,一个字都不解释。
要是再这么闹下去,就会成为申氏的一大丑闻,不论是对于她大嫂的家族还是对于申氏,都是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