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砸在沧河铁甲船的铜钉上,溅起腥红的水花。周倾雨攥紧双剑,剑穗在疾风中绞成死结。北齐战船的火炮正啃噬南召岸边最后一道木栅,她听见叶随风的声音从身后裂空而来:“风在东,水在西--破阵!”
她跃入河中,铠甲浸透的刹那,借水流声辨出炮弩方位。水下暗流卷着她贴近敌船,北齐士兵的惊呼未落,她的剑已刺穿船舱--却不是血肉,而是冰冷的青铜甲胄。
"大凉的铁甲船!"叶随风的风箭擦过她耳际,钉入船尾刻纹。北齐军旗下,竟藏着大凉独有的檀木船漆。
岸上火光骤亮,叶随风违令调来的轻骑正掷下浸油柳叶。火焰借风势吞向敌船,周倾雨却瞥见他披风下肩胛处一道旧疤,蜿蜒如被风刃割裂。
”三年前南召与大凉对峙时,你在这里?"她脱口问,药膏在指尖未干--方才军医帐中,他褪去血衣时,她故意留了半瓶未敷。叶随风未答,只将一封密信掷入她掌心。竹筒浸血的绢书上是丞相字迹:“北齐溃败,速调叶随风回防都城。”
"调令是离间计。”她撕碎信纸,药瓶在掌心裂出细纹,“你我若分,边境必破。”
暴雨倾尽,两人却未退。周倾雨忽嗅到河水中异香一一大凉船底渗出的檀油,混着北齐尸骸的腐腥。她攀上焦黑的木桩,掷剑劈开水面,却见河底浮出一具冰棺,棺中女子面容与她七分相似,腕间金镯刻着“召”字。
叶随风的风箭戛然而止,冰棺铭文在火光中灼亮:"南召十九年前失踪的嫡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