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知我们没出手!圣女她不愿自己的两个父亲在朝廷上和皇上抗旨,也不愿见娆疆儿女再次血流成河!”
“水淹了去治,路坏了去修,山阻了去移,地荒了去改。圣女把她整个青春和人生,全奉献在这片土地上。”
夜间的寒风拂过,十一峒主负手望着苍茫夜色,眼中隐隐泛着点光:“我们又怎么可能去恩将仇报!当年之事是我们对不起圣女在先。可以说,娆疆能有今天,全是托圣女的福。后辈之人也常常生活在后悔之中,以至于圣女的故事广为流传,信仰也逐渐疯魔。”
“况且,三百年前那场灾,可不仅仅是下了七天七夜的血雨这么简单。血雨过后,是一场史无前例的洪水大灾。那是圣女,对我们不忠不义的惩罚。”
“圣女好不容易再次转世,再次回到娆疆,我们绝不会让圣女再受到一丝伤害!只有待在十二峒里,圣女才会真正的安全。圣女永远都是娆疆最尊敬圣女,永远都是!”
侯卿嗤笑一声,猝然上前一步道:“你们将她困在这十万大山之中,又与笼中鸟有何区别?又何曾问过她是否愿意?”
十一峒主难得情绪激烈,接着逼问:“你又有什么资格说我们!?起码我们从未打过圣女一丝一毫的心思!”
“是。我先前确实是带有纯粹目的的接近翎翎。”
侯卿一步步紧逼,嘴角露出一抹讥讽的笑:“不过经过这么久的朝夕相处,我已经改变了原先的想法。如果能这么和翎翎过一辈子,那也挺好。这长生不老,我不要了。”
“十一峒主,看来今日你我是注定聊不出个结果了,不如改日再聊。”
可能圣女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的死,会使娆疆与朝廷的矛盾进一步激化。
………………
深夜里,袁雨翎总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十二峒不出世也就算了,为什么连自己都不让出去?
当然也有可能是担心自己的安危,但苗疆即将发生这么大的祸,十二峒不可能不知道,他们按兵不动,就不怕娆疆再次死亡无数吗!?
思来想去,明天还是得见一场大峒主,兴许还能把自己给劝出来。
就这么想着,窗户突然有一道黑影穿了进来,吓得袁雨翎一跳。待她看清楚时,却发现那黑影正是侯卿。
袁雨翎眼睛一亮,立即看着他问:“这么快就回来了?你们都聊了什么啊?”
侯卿面色缓和了些,暗叹一口气。
察觉到侯卿的异样,袁雨翎紧张起来,打量着他的周身:“好端端的叹什么气?你们该不会打起来了吧?”
“他是翎翎你的长辈,我怎会同他打起来。”
侯卿摇头,稍带委屈道:“虽然对我带有许多的偏见,同我说话也很冲,就如先前的李茂贞一般。但我还是心平气和的与他聊下去,即使被骂、被冷眼,我也未有丝毫不满。”
袁雨翎的面上流露出心疼,先前谁遇见血染山河,尸祖侯卿不是恭恭敬敬的,连毒公都要给几分薄面。
现在跟着她来了十二峒,又是被骂,又是给人翻白眼,哪里受过这种委屈。
倘若是自己的话,袁雨翎想想就有够受的了。
她拉过侯卿的手,面带愧疚的说:“怎么能这样!他们根本就不了解你。卿卿,你放心,我明天一定会去给你讨回公道的!”
“翎翎,不用了。”
侯卿顺势拉着她的手坐到床上,道:“我作为晚辈,被长辈多骂几句也无伤大雅。若是因为我伤了和气,从而影响翎翎和他的感情,那我心里便更加过意不去了。”
袁雨翎听完更心疼了,拉着侯卿的手抱了他一下,安抚的给他拍了拍后背。
侯卿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不禁感觉李星云传给他的这招确实好用,他下回要多卖点惨,好让翎翎一直心疼他。
侯卿加大力度,继续说道:“我知道,那李茂贞一直想对我出手,经常瞧不起我。虽然十一峒主也是一样,但只要能和翎翎在一起,我怎样都无所谓。”
“卿卿,七哥他这人刀子嘴,有时候说出伤人的话,我确实很抱歉。不过我发誓,我绝对不会让你再受这种委屈了。”
侯卿低低的哦了一声,随后抬起头问道:“那翎翎,我和那李茂贞相比,哪个更重要?”
袁雨翎:“ ? ? ?”
袁雨翎诧异道:“李茂贞是我七哥,你们俩在我心里都很重要,这怎么能比在一起?”
“怎的就不能比在一起?”
侯卿定定的看向她:“翎翎可曾记得,说过我在心中永远排第一的话?”
袁雨翎懵住,她好像确实说过,不过那是为了哄他吃药啊!什么还当真了?
侯卿看着袁雨翎嗤笑一声,突然俯身凑近:“先前在落花洞的路上,我问的话,翎翎还未曾回答。”
他低哑的声音贴着耳畔传来,激起的酥麻瞬间流窜遍四肢百骸:“是我不如那尤川好看么?或是翎翎说,我哪点不如尤川?”
侯卿握住袁雨翎的手,放到他的脸颊旁,低头亲昵的蹭了蹭她的掌心,低哑的问:“是这里不如么?”
袁雨翎哪里见过这种场面,脑子如一团炸开的烟花般,僵硬在原地。
侯卿似乎没发觉,只是牵着袁雨翎的手,顺着脸颊落到微微凸起的喉结往下。
从炽热起伏的胸膛,到心脏急促跳动的心口,再至肌理分明的腰腹……
每到一处,侯卿都要问一句:“是这里不如么?”
用着一本正经的语气,说出荒诞暧昧的话。连眸间也染上了一层淡淡的欲色。
袁雨翎耳朵发烫,心脏也在不安分的跳动着。
温热的呼吸喷撒在颈间,发软的手指抵着对方的身体,眼看着已经不能再往下,可侯卿却始终没有要停止的意思。
袁雨翎另一只的手指指腹轻柔的摩挲过侯卿的唇,迎着对方侵略性的眼神,伸手揽住对方脖颈。
旋即,侯卿突然感受到自己双唇上多了温软的触感。自已的身子瞬间僵住,神色也清明了起来。
这吻一触即分,一切都太出乎意料。当侯卿反应过来之时,眸中从前被他压制的那些情意,都不受控制的疯涌而出。
“翎翎,你……”
侯卿意由未尽的想要再贴上她,但刚一靠近,就被一只食指制止了自己的动作。
袁雨翎羞红,急忙道:“天色不晚了!你该回去了!”
侯卿哪里愿意离开,还试图商量:“翎翎,我刚和十一峒主起了冲突,他怕是不会再给我找住处了。若是翎翎不肯收留我,我就无处可去了……”
袁雨翎直接将他拉下床出去,朝着夜色里招呼一声,下一刻就有一个人不知从何处冒出来。
袁雨翎安排完住处,不听侯卿再说一句话,“哐当”一声,果断的关上门。
关上门后,袁雨翎径直向床上躺去,整个人把脸捂在了被子里。
袁雨翎捂出自己跳的越来越快的心脏,脸颊上的绯红也越来越明显,像是灼烧了一般。自己刚才被刺激的不清醒,脑子一热什么都不管就……
………………
一连过了两天,袁雨翎才见到了所谓的十二峒大峒主。
石室内灯光昏暗,模糊的让人看不真切。
“ 来了。” 身居高位的大峒主声音嘶哑,难辨雌雄:“今日来找我,可是为了出峒,去帮助那几个外乡人?”
“是。” 袁雨翎急声道:“现在大敌当前,蚩笠与李嗣源不知在密谋什么,娆地即将有大难!如果十二峒出手,或许事情还有转机。”
“你就安心的留在十二峒,娆疆之事无须过问。”
大洞主盘着手里的珠串,苍老的声音缓缓道:“祖宗旨法,不可废也。”
“祖宗旨法?呵……你们口中的旨法,不过是我父亲袁天罡和李淳风的意思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