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星云注意到，努力压着自己上扬的嘴角：“看来人已经离开了啊。哎，茫茫人海，恐怕一时半会是找不到咯。”
李茂贞冷嗤一声，没有理会李星云，而是抬手放出引路流萤。
李星云跟着蚩梦这么久，知道他放出的是引路流萤：“这娆疆小虫不是专门用来引路的吗？还能还能用来找人？”
袁雨翎出声解释道：“中术者额间应会留下此术印记，这引路流萤则能找到人的方位。有了方位不愁找不到人。”
李茂贞颔首：“不错。”
袁雨翎看这李茂贞的背影忽道：“七哥，我有些累了，我们明早再赶路吧。”
“ 好。” 李茂贞转身看着袁雨翎，好一会儿才答应。
后面的李星云望着他们两人，神色变得凝重起来。
如果这个人真的和龙泉宝藏有关，那绝对不能让李茂贞找到。
李茂贞略带不满的声音传来：“还愣着干什么？”
“ 哎，来了！”
李星云笑着，飞快的找了块石头刻下留给姬如雪的消息，然后赶紧跟上。
出去后，李茂贞还是怀疑道：“你在山洞内做了什么？”
李星云无辜的摊手：“没什么啊，我只是好奇那石像姑娘是谁，怎么和巧儿姐长得那么像。”
李茂贞也并未搭理他，转身便与袁雨翎走向林中。
李星云犹豫了下想着要不要跟上去偷听，忽听到袁雨翎的声音从前方传来道：“老李，夜里面冷，你留下来帮我生堆火吧。”
行了，这是不准他的跟上去。
一直走出很远，袁雨翎才停下，就地坐下，回头看向离她两步远的李茂贞，拍了拍身边的位置。
待李茂贞坐定后，袁雨翎双手撑地后仰，抬头望着沉沉的夜色，道：“七哥，咱俩认识多久了？”
李茂贞端坐着，思考了片刻，道：“你十岁时便来了娆疆，有十一年了。”
“这么久了啊。”
袁雨翎听完回忆着：“我记得我刚来娆疆的时候，可无聊了。我没有玩伴，其他洞主也总是对我恭敬的，总是让我跟一些蝎子、蛊虫待在一起，我当时害怕，不肯学总是哭。但是但是没什么用，后来慢慢的我也就不哭了。”
那些东西不听她的话，有时候爬满她全身，有时候还咬她。
虽然是特殊处理没有毒的，但她还是被吓得不轻，闹着回中原。
可袁天罡白天不在，大峒主也不允许她离开十二峒，她又很弱，反抗不过他们，不过好在十二峒民的人对她都很好，很热情。
李茂贞沉默片刻：“你想起来了？”
“想起了一些吧。”
袁雨翎回答的模糊不清：“在十二峒里，只有七哥你对我最亲了。我练蛊不会，是你鼓励我；生病的时候，围在我身边守一整夜的也是你。如同亲人一般。”
说到这里，袁雨翎顿了顿，扭头看着李茂贞，“所以，七哥能不能告诉我？”
李茂贞微微拧眉：“什么？”
袁雨翎感觉喉咙发紧：“地宫中的圣女是谁？十二峒为何强制我留下？对他们来说，一个十岁的小女孩没有什么用吧？”
李茂贞的声音淡了几分：“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又何必深究呢？”
袁雨翎看着她看着他：“可我把七哥你真的看成了我的亲哥哥。你对我也和对女帝一样，是算计和欺骗吗？”
李茂贞双拳骤然攥紧，两人之间的气氛变得僵滞。
袁雨翎继续道：“我过生日时，你送我笔墨纸砚；我待的闷时，你带我偷跑出去；我睡不着时，你给我唱儿谣；我嘴馋时，你给我做好吃的。可是七哥，你没有想过一个问题。”
“我不喜欢笔墨纸砚，画出来的画更是辣眼；我性子懒散，不喜欢东奔西跑；我听不懂你们那里的家乡话，所以听不懂岐国的歌谣。可是七哥你好像从来都没有发现过，一直在我的人生里，津津乐道的扮演一个好哥哥的形象。”
袁雨翎注视着李茂贞：“喜欢画画的是女帝，喜欢游山玩水的也是女帝。你缺席了女帝十六年的陪伴，又恰好看到年幼的我，所以便把我当成了女帝。”
那样，他就好像从未缺席过一样。
李茂贞怔了下。
“当我知道这一切之后，我心里确实难受，觉得你只是透过我，看女帝的影子。”
说到这时，袁雨的语气是有些落寞的。
不过下一刻，袁雨翎的声音突然变得豁然开朗：“不过后面我明白了，你虽有些方面把我当成女帝一样弥补，但在后来，你也是真的把我当成妹妹。所以,你能不能告诉我当年的真相？就当是哥哥对妹妹做的最后一样打算了。”
良久，李茂贞终于答道：“你与十二峒，乃至娆疆都有密不可分的关系。”
袁雨翎的眼睛亮了亮，她铺垫了这么多，终于等待了这一句。
“我为何会与娆疆有关系？地宫中的壁画又是怎么回事？我就是圣女吗？”
李茂贞没什么表情道：“起初，我也以为你是圣女，墙壁上的祭祀活动十二峒人也对你做过。后来我在十二峒待的久了，也从峒民那里知道了一些娆疆以前的历史，三百年前娆疆就曾有过圣女，圣女让她们原本地处恶劣的娆疆开始变得富裕，所以娆疆子民很敬重圣女。”
“后来，圣女死亡，娆疆经历了一场大灾。娆疆人深感愧疚，觉得是自己没有经历到保护圣女的职责，家家开始供奉她。再后来，娆疆再也没有圣女，十一峒主曾说过，十二峒也在不需要圣女。”
李茂贞在加入十二峒之前还有最后一项，那便是像十二峒的创始人行礼。
只不过，行礼的第二幅画像上，却是一个相貌倾城绝世的女人，与现如今的袁雨翎相似。
所以当他见到年幼的袁雨翎时还会惊异，对此，十二峒之人只是笑笑。
袁雨翎是越听越迷糊：“我不是圣女？那十二峒当初把我留下来干什么？总不能是受迫于老袁的淫威吧。”
李茂贞的眉头越拧越紧，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少顷，他只吐出一句：“我不清楚。”
袁雨翎：“？？？”
“七哥！”
袁雨翎气鼓鼓的喊他：“你说话不能只说一半的！”
李茂贞嘴角有些抽搐的看她一眼：“后面的我确实不知道，我加入的晚，又是外来人，他们有些事确实不会告诉我。起初我以为你是圣女，所以说不良帅才这么重视你，他们也不肯对我说。”
“到后面还是问你，我才知道你是不良帅的女儿。你倒是不好哄，和你玩了一个多星期才说。”
袁雨翎当即用手指戳他胳膊：“不对劲？七哥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李茂贞过头不去看她：“不知道。”
“七哥，哥！我的好哥哥～求你了！就告诉我吧。”
袁雨翎双手挽住李茂贞的胳膊，撒娇似的左右摇晃起来：“你不告诉我，我今天会睡不着的！睡不着就会变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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