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顺着江逾白的下颌线滴落，在温如初的校服领口晕开深色水痕。她隔着湿透的衬衫感受到少年胸膛的震动，方才摔碎的珍珠奶茶正顺着雨水蜿蜒到两人脚边，空气里浮动着焦糖的甜香。

"放开。"温如初推他的手臂，指尖陷进带着淤青的肌肉。上周篮球赛的擦伤还没好全，江逾白却收得更紧，垂眸看她扑簌的睫毛："松手让你再摔一次？"

教导主任的脚步声踏碎水洼逼近，温如初急得去掰他手指。江逾白突然闷哼一声，她这才发现他右手背有道新鲜血痕，混着雨水染红她的袖口。

"你受伤了！"温如初惊呼。

"现在才发现？"江逾白扯了扯嘴角，"刚才翻墙时被铁丝划的。"他松开怀抱，将藏在背后的塑料袋塞给她，"奶茶洒了，赔你的。"

温如初低头，透明袋子里躺着盒草莓牛奶，包装纸上的生产日期赫然是今天。暴雨天的便利店在五公里外，她突然想起上个月校报的报道——台风天被刮倒的老梧桐，正横亘在去往便利店的必经之路。

教导主任的怒吼穿透雨幕："那边两个！"江逾白转身的瞬间，温如初攥住他衣角。少年后背僵直，听见身后传来细弱却坚定的声音："主任，江同学是帮我捡作业本。"

紫藤花架在狂风里发出呜咽，江逾白看着女孩踮脚替他擦头发的侧脸。她睫毛上沾着水珠，发间有雏菊的清香，指尖掠过他耳垂时激起细微战栗。

"为什么帮我撒谎？"他喉咙发紧。

温如初将染血的手帕缠在他掌心，轻轻打了个结："之前你不也帮过我嘛。"她转身时发尾扫过他手腕的纹身，青鸟羽翼擦着疤痕振翅，"江逾白，你其实..."

"江同学！"叶知秋撑着黑伞出现在长廊尽头，镜片后的目光扫过两人交叠的衣角，"吴主任找你。"他微笑着将另一把粉伞递给温如初，"雨太大了，我送你回教室。"

江逾白盯着伞柄上摇晃的晴天娃娃挂坠，突然伸手夺过。塑料骨架弹开的瞬间，藏在伞骨间的淡蓝信笺飘落在地——熟悉的字迹写着"放学后图书馆见"。

"叶会长真是周到。"江逾白用鞋尖碾住信笺，青鸟纹身在雨中泛起幽蓝，"可惜天气预报说，这场雨要下到......"他俯身贴近温如初耳畔，"晚自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