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平眼疾手快,手中长刀一振,将紧随而至的数道寒光尽数劈飞。
他一把将乔越从马背上拽过来,护在自己身前,战马嘶鸣着调转方向,朝着来路奔去。
城墙上的陈滂见一击未中,并未有太多失望。他看着那狼狈逃窜的背影,勾起一抹淬了冰的冷笑,随即转身将目光投向了城门下乱作一团的乔军。
“放箭!”
一声令下,箭雨如蝗,将刚刚涌入城门的乔军死死钉在了原地。
乔氏自十几年前有巍国魏氏护着,便如被圈养的肥羊,再未见过真正的血。两家撕破脸后,乔圭虽想励精图治,可偌大的焉州,除了一个乔平,竟再也寻不出第二个能领兵的将才。
更因焉州的地理位置,不论是谁想觊觎它的富庶,都需从巍国而过,这使得乔军更是疏于操练,兵器甲胄都透着一股子养尊处优的崭新气。
这样的兵,对上年年与匈奴在黄沙里拼命的边州军,无异于羔羊入了狼群。
那些冲进尹阳的长刀、长枪乔兵,很快就在陈滂布下的包围圈里乱了阵脚,被砍瓜切菜一般,转瞬间便被肃清一空。
尹阳西城门下,血流成渠。
乔平将兄长乔越护送到安全地带,心急如焚,立刻调转马头,欲回战场收拾残局。
可战场局势瞬息万变,他行至半途,便见南北两翼尘土大起,边州的精骑将他们守在城外的军阵撕扯得支离破碎。
乔平心中咯噔一下,如坠冰窟。显然南北城门外的守军,也被破了。
他当机立断,对着身边亲卫嘶吼,“去告诉州牧,全军立刻撤回亭崖!快!”
可惜,陈滂已经不打算给乔氏任何喘息的机会。他看着乔平在平原上左冲右突,试图收拢残兵,那股压抑了许久的怒意终于冲垮了理智。
他亲自提刀上马,冲向乔平。
乔平被这股疯狗般的攻势死死缠住,眼看陈滂双目猩红,状若癫狂,今日,怕是难以善了。
平原之上,两支兵马疯狂追逐。
最终,陈滂的战马终于靠近乔平的坐骑,一瞬间,他手中长刀划过一道弧线。鲜血泼洒,乔平的脖颈断成两截,身躯坠下马来。
陈滂勒住马,胸膛剧烈起伏,虎口处有个血肉模糊的豁口,他看也未看那地上的残尸,只厉声下令:“带上他的头!全军随我,追杀乔越!”
他对守住边州早已不抱希望。
若魏仇能看在魏俨的份上,拿下边州后让魏俨接手边州,那边州照样是他陈氏的天下。
若魏仇不顾往日情谊,那也无所谓。
魏俨长于徐太夫人膝下,性命还是有所保证的。魏俨不仅有将帅之能,智谋胆略更是不输魏劭,只要他活着,陈氏的根基便还在。
没了后顾之忧,此刻他心中只剩下一个念头,那便是拉着乔家这群杂碎,一同下地狱!
双方一追一逃,整整一夜。
当天边泛起鱼肚白时,乔越终于带着残兵败将逃回了亭崖。
他捂着肩上包扎好的伤口,疼得龇牙咧嘴、满头大汗,回头望去,看着关隘那支穷追不舍的边州军,一颗心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乔平……乔平到现在还不见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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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荔枝舆图路线参考
作者荔枝写尹阳却没写旁边那个有标识的郡,是因为舆图是在折腰工作人员的社交账号里保存下来的,原图糊成一片,荔枝就用软件修复高清,但很多地名都扭曲了,看不清这个郡叫啥,又懒得编就没写它,大家就当此地是大平原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