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齐刷刷地看向她。
云倾迎着他们的目光,语气平淡地补充道:“伤口溃烂之苦,我能让大长公主不必承受。”
燕迟深邃的眼眸瞬间锁定她,“你的法子,对姑祖母可有损伤?”
“对大长公主无碍。”云倾想了想,又摇头补了一句:“只是于我有些影响罢了。”
燕迟沉默了。
良久,他沉声开口,一字一顿:
“你,想要什么?”
云倾要的,从来不是金银俗物。
她抬眸,清凌凌的目光对上燕迟深不见底的黑眸,唇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弧度:
“大长公主心怀慈爱,见我孤苦无依,便特意将我接来侯府,予我一处安身之所。”
“我怎能以怨报德,开口提要求?”
燕迟张了张嘴,没再接话。
她是怎样踏入安阳侯府的,这在场的每个人都心知肚明,然而,却无一人站出来反驳。
大长公主慈爱总比燕迟风流放荡好听。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安阳侯与侯夫人匆匆赶到。
“母亲如何了?”安阳侯年近半百,面容儒雅,此刻却满是焦急。侯夫人跟在后面,眼圈泛红,手里的帕子都快绞碎了。
秦九娘子将大长公主的病情与那凶险的法子又复述了一遍。
安阳侯听得脸色发白,连连摆手:“破腹……母亲年事已高,如何受得住这般折腾!”
“可不治,母亲她……”侯夫人泣不成声。
燕迟看了一眼面色平静的云倾,深吸一口气,对安阳侯道:
“这位云娘子,有秘药可令伤口不溃烂。”
一个看不知来历的陌生女子,竟敢说出连药王之徒秦九娘子都束手无策的狂言?
安阳侯语气不悦:“迟儿,休得胡闹!你姑祖母的病岂是能儿戏的!”
“七哥才没有胡闹!”岳凝急得站了出来,维护道,“父亲,云姐姐是真的有本事!她……”
“岳凝!”燕迟低喝一声,打断了她。让死人开口的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云倾站起身,缓步走到床榻边,目光落在昏睡的大长公主脸上,“侯爷,侯夫人,信与不信,一试便知。我若失手,任凭处置。可若你们因为迟疑,错过了救治大长公主的唯一机会……”
她的话没有说完,但那未尽之意,却像一块巨石,重重压在安阳侯夫妇心头。
秦九娘子看着云倾,眼中带着复杂之色。她从未见过如此笃定之人,那份自信,仿佛不是源于医术,而是源于对自身某种能力的绝对掌控。
安阳侯看着病榻上昏迷不醒的母亲,终于做出决定:“云娘子、秦九娘子,若你二人真能救下我母亲,安阳侯府上下,必有重谢。”
这便是同意了。
云倾点了点头,看向秦莞。
秦莞对着安阳侯行了一礼,“请侯爷给我一间采光最好的静室,备下烈酒、桑皮线、喂药的竹片、几桶煮沸过的水,以及大量烫过的棉布。另外,无论听到静室发出什么声音,任何人都不得踏入静室半步。”
燕迟接话:“我会亲自守在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