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回信递给心腹,并说:“顺便让楚玉派人去查查,最近魏典那厮在翰郡都做了什么。”
心腹接过信,闻言动作微微一顿,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主君是怀疑……”
魏仇唇角那抹弧度冷得像淬了冰,“他敢在我二哥眼皮子底下搞事,不是蠢,就是有人给他壮了胆。”
她的目光投向翰郡方向,幽深难测。
魏典啊魏典,既然你这般不安分,那就别怪她这个做侄女的不讲情面了。
只是,去翰郡的行装尚未备齐,计划便被一份突如其来的密信彻底打乱。
信筒的封蜡带着加急的火漆印记,被她用指尖轻轻捻碎。
抽出信纸,她一目十行地扫过。
原来魏仇一统西北之后,中原各路诸侯私下串联结盟,意图将她牢牢锁在西北。
既不许她南下染指产马的衆州,更不许她东征吞并富庶的焉州。
只是不等他们商量出个章程来。
巍国便传出魏劭让位给她的消息。
这消息像一瓢滚油,彻底浇进了这锅本就沸腾的乱局里。
西北的疆域看似辽阔,占据了天下三分之一的版图,可除去地广人稀的幂州和桃州,实际的分量远没有听上去那么吓人。
但巍国不同。
巍国盘踞于中原腹地,地势四通八达,战略地位尤为紧要,乃兵家必争的咽喉要道。
若魏仇回了巍国,将西北与之合并,那就不只是独占半壁江山了。届时,整个棋盘都将是她说了算,想打谁就打谁,处处占尽先机。
这让各诸侯如何睡得着觉?
于是,他们抛却了之前仅将她拦在西北的想法,不装了,摊牌了,打算直接掀桌子。
各家先出兵五万,共讨魏仇。五日后,各家将士将在衆州集结。
为了防止巍国出兵相助,衆州州牧提议,一边以帮魏典争夺家主之位为饵,让他拦截魏劭派出的援军。另一边,则让比彘、乔越攻打啸冈、磐邑,从侧翼牵制住魏劭的主力。
收到结盟邀请,魏典没有一丝犹豫,当场便应下了。
魏仇看到此处,笑了。
真是想什么来什么,她正愁师出无名,不好在宗亲面前对魏典下死手,这群大聪明倒好,直接把刀柄连带杀人许可证一起打包送到了她手上。
派人给她送信的便是比彘。
比彘在明面上是焉州州牧乔越的女婿,与巍国没有任何交集,所以各诸侯议事时,乔越也将他叫去了。他前脚刚出会场,后脚就派心腹往良州送了信。
魏仇将信纸缓缓折起,指尖在桌案上轻轻敲击着,发出笃、笃的轻响。
许久,她开口,声音平静无波:“传令下去,去翰郡的计划,取消。”
她的目光落在墙上悬挂的舆图上,从西北一路向南,最终停留在衆州的位置。
这是什么新奇的地狱笑话?
竟选了被巍国、轮州夹在中间的衆州。
一个区区翰郡才有多少兵力,又怎么可能拦得住二哥派来的援军。
“传我军令,命魏枭、刘琰即刻点兵。”
“三日后,随我出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