蜂箱在晨雾中震颤如濒死心脏。林疏影隔着防蜂面罩注视巢框上黏稠的蜡泪，突然抬手截住一只工蜂——本该透明的刺针泛着诡异的钴蓝色，腹部绒毛沾满同类破碎的复眼。
"神经毒素通过蜂王浆逆向传播。"她捏碎蜂尸，黏液在乳胶手套上腐蚀出星云状孔洞，"凶手把药液灌入人工巢础，整个蜂群在24小时内完成了集体自杀。"
李大宝的防护服被蜂群撞出密集凸起。他刚举起镭射测绘仪，突然发现林疏影的呼吸阀内壁结满水珠——她正用牙齿撕扯手套，裸露的右手疤痕在蜂毒蒸汽中泛出磷光。
急救车蓝光切割着养蜂场栅栏。秦明将肾上腺素笔扎进林疏影大腿时，发现她颈动脉搏动频率与蜂翅振动完全共振。昏迷中的女人突然用父亲殉职现场的经纬度坐标念出圆周率，睫毛挂着蜂蜡融化后的金色残泪。
"母亲吞服的是阿托品。"秦明擦拭解剖刀的动作忽然停顿，刀面映出急救舱顶部的蜂巢状灯罩，"她临终前修改了尸检报告，把自杀伪造成意外触电。"
心电监护仪的蜂鸣声吞没了未尽之言。林疏影的指尖无意识划过秦明后颈疤痕，那道伤痕在车载紫外线灯下渗出与蜂毒相同的荧光蓝。
离心机将蜂巢样本转出梵高漩涡。秦明用液氮冷冻蜂王尸体，腹节甲壳在低温中裂开，露出微型齿轮状受精囊。当他将齿轮嵌入林疏影修复的怀表时，停摆十年的指针突然逆跳至三点十七分——林父当年按下爆炸装置按钮的精确时刻。
"不是毒素，是信息素。"林疏影戴着氧气面罩闯入实验室，将蜂蜡质谱图覆盖在龙番港冷库平面图上，"凶手用费洛蒙重构了蜂群语言系统，它们在死亡舞蹈中拼出了冷库密码锁的图案。"
李大宝手中的试管突然炸裂。培养皿里疯狂增殖的曲霉菌丝，正沿着蜂蜡裂痕生长成林疏影掌纹的灼伤形状。
子夜冷库的低温让呼吸结成冰晶矩阵。秦明用激光笔扫过蜂箱残骸，某块巢框木板突然反射出四位红色数字——9073，正是林父警号尾数。当他刮开木板上凝固的蜂胶，发现下层用幼虫分泌物书写着1998年爆炸案的化学公式。
林疏影的怀表在此刻发出齿轮卡死的尖啸。她将表盘贴在蜂箱警报器上，表芯震动的频率竟与冷库密码锁的机械波完美契合。铁门轰然开启的瞬间，十五年未见的父亲工作牌静静悬浮在制冷管道的冰雾中，背面粘着半张秦明母亲签名的尸检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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