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宣神谙翻来覆去睡不着,宣女君忍不住出了声:“谙儿,你怎的了?”
宣神谙不好意思开口,子端躺在她身侧还未睡熟,猛地坐起身盘着腿笑了起来:“母后想父皇了,外大母,你可不知,母后没有父皇哄······”
宣神谙赶忙捂住子端的嘴:“不许说。”
子倾被子端吵醒了,在宣女君怀里翻了个身也爬了起来,笑嘻嘻的接着子端的话往下说:“母后没有父皇哄着睡是睡不着的,我和子端有时去长秋宫和母后睡,等我们清早醒时母后就不见了,外大母,您猜,母后在哪睡的?”
宣女君笑着摸摸子倾的头,好奇地问:“在哪睡的?”
子倾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大声说道:“在父皇那,母后等我们睡着了就去崇德殿找父皇了。”
宣神谙的脸瞬间红透,娇嗔道:“你们两个,不许再胡说了。”
子端和子倾笑得更欢了,子端眨眨眼说:“母后,我们可没胡说,我都看到了,父皇那次抱起你就去了偏殿,你还抱着父皇的脖子,还······”
“文子端!” 宣神谙急得喝止,“不许再说了,不然母后可要生气了。”
子端吐吐舌头,做了个鬼脸:“不说就不说,反正就是这么回事。”
子倾在一旁咯咯笑个不停,宣神谙无奈地叹了口气。
宣女君哈哈笑了笑:“那你父皇要是去你母妃那,没人哄你母后,她怎的睡啊?”
子端歪着头想了想,笑嘻嘻地说:“那母后就只能抱着软枕睡啦。”
子倾拍拍子端,摇着头:“不是不是,你说错了,母后不抱软枕睡。”
子端好奇地看着子倾,问道:“那二姊说母后抱着什么睡?”
子倾眨眨眼,嘿嘿笑着:“父皇先把母后哄睡后再去母妃那。”
宣神谙又羞又恼,拉过被褥盖住了头。
子端和宣女君齐声问:“那你是如何知晓的?”
子倾一脸得意地说:“有一日我去长秋宫找阿姊玩,本来说是和阿姊一起睡的,可夜里我想母后了,就悄悄去了正殿找母后,走到内殿时殿外翟媪没在外站着,我就轻轻地推开殿门进去了,父皇正抱着母后在哄,母后······嘿嘿······母后还在撒娇呢,哈哈哈哈哈······”
子端小眼珠子乱转:“母后都说什么了?二姊你接着说啊。”
子倾故意卖起了关子,捂着嘴笑个不停。
子端着急地摇晃着她的胳膊:“二姊,你快说呀!”
子倾这才慢悠悠地说道:“母后说‘二郎~你不许走,没有你哄着,我睡不着,夫君~抱抱,想你了嘛’。”
宣神谙从被褥里探出头,嗔怪道:“子倾,你再胡说,母后真的生气了。”
子端却来了兴致:“然后呢然后呢?父皇怎的说?”
子倾眨眨眼,继续说道:“父皇说‘好,朕不走,朕一直陪着音音,陪着朕的乖乖’,然后母后就笑开了花,还亲了父皇一口呢。”
宣神谙羞得满脸通红,伸手去捂子倾的嘴:“不许再说啦!”
子端笑得在床上打起滚来:“哈哈,原来父皇母后这么恩爱,真是羞羞。”
宣女君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坐起身边笑边擦泪水。
子端滚到宣女君面前,双手撑着下巴,睁着大眼:“外大母,你想听父皇和母妃的趣事吗?”
宣女君笑得合不拢嘴,点了点子端的额头说道:“想啊,子端快给外大母讲讲。”
子端眼睛亮晶晶的,歪着头想了想说道:“母妃可凶了,父皇有次去永乐宫之前在崇德殿沐浴过了,夜里父皇想抱着母妃睡,可母妃不让,说父皇没沐浴,父皇说他在崇德殿沐浴过了,可母妃不信,非说她没看到就是没沐浴,非要父皇再去沐浴一遍,父皇看着母妃叉着腰瞪着他,瞬间就没了脾气,乖乖去沐浴了。”
子端讲完,宣女君笑得直不起腰,子倾也在一旁跟着咯咯笑。
宣神谙这时也来了兴致,坐起身看着子端:“还有吗?”
子端见宣神谙也来了兴致,愈发得意,眼睛滴溜溜一转,继续说道:“还有呢!有一回父皇下朝来了永乐宫,母妃正在谱她的曲子,抬眼看了父皇一眼没搭理他回头继续谱曲,父皇看母妃没反应便蹑手蹑脚地走到她身后,一把抱住了她,还说着‘阿姮,你没看到朕吗?’,母妃翻了个白眼转过身推开了父皇,嘴里说着‘陛下总是不让通报,妾看不见,也听不到,就不行礼了,懒得理你,你没看到我在作甚吗?’,然后父皇撇撇嘴坐在了椅子上抱怨的说‘朕还是一国之君吗?这个嫌弃那个不理的,朕可真憋屈,出家得了,心无杂念,一心宁静’,母妃听到这话笑弯了腰,连忙过去哄父皇了。”
子端绘声绘色地讲完,宣女君笑得直擦眼泪,宣神谙也笑个不停:“你又是怎知晓的?”
子端仰起头,一脸骄傲地说:“那天我正好在母妃那儿玩呀,父皇来的时候,我就躲在屏风后面呢。父皇和母妃都没发现我,我可把他们的一举一动都瞧得清清楚楚。”
子倾也抢着说道:“有次父皇带着我和子端还有阿姊去后花园玩,玩着玩着父皇突然就说要去找母后。我和子端,阿姊就偷偷跟在后面,看见父皇进了长秋宫,一见到母后,就像小孩子一样抱住母后,说什么‘音音,今天朝堂上那些大臣可把朕烦死了,还是见到你最开心’。母后就笑着给父皇整理衣袍,还摸了摸父皇的脸,可温柔啦,父皇趴在母后的脖颈处不知在作何,不多时母后就红着脸轻轻推开了父皇,嘟着嘴和父皇撒娇,说什么‘二郎~夫君~不可······你真坏’,父皇一把抱起母后就进了内殿,不知去做何了。”
宣神谙又羞又无奈,嗔怪道:“你们两个整天就知道偷偷察看这些。”
宣女君笑着拉过宣神谙的手:“这说明他们都看在眼里,知道父皇和母后、母妃之间感情好,这是好事啊。”
子端又凑到宣神谙身边,眨巴着眼睛说:“母后,我还听说父皇在战场上,每次遇到危险,都会想着要是能活着回去,一定要好好陪着你和母妃。”
宣神谙心头一暖,眼眶微微泛红,轻声问道:“你又是从哪儿听来的?”
子端挠挠头说:“是那天我在崇德殿和曹常侍玩,听到父皇和阿煜舅父说的。父皇说,为了我们,他什么都不怕,就算是刀山火海也敢闯。”
宣女君感慨道:“阿文这孩子,确实是个重情重义的人,能得他如此深爱,阿母也就放心你了,只盼着你们能一直这般恩爱,等我去找你阿父时,他也就不会埋怨我了。”
宣神谙紧紧握住宣女君的手,动容地说道:“阿母,您莫说这般话,您定会长命百岁,看着我们一直这般幸福下去的。”
子端拍着小手说道:“外大母一定会的,我们一家人都会一直开开心心的。”
子倾也跟着点头说道:“对呀,外大母,我们都会好好孝顺您的。”
宣女君慈爱的看着他们:“好,外大母一直陪着你们。”
子倾突然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说:“母后,外大母,我困了。”
子端也跟着打哈欠:“我也困啦。”
宣神谙温柔地帮他们盖好被子,轻声哄道:“睡吧,孩子们,做个甜甜的梦。”
宣女君也躺了下来,闭着眼过了一会儿还是没睡着:“谙儿,越氏没有针对你和昆儿吧?听阿逸说阿姮的三兄对阿文封你为皇后这件事颇为不满,认为该坐上皇后的是阿姮对吗?”
宣神谙微微皱眉,轻声说道:“阿母,阿姮的三兄越泽,向来心高气傲,觉得阿姮是阿晨的发妻,他们越家跟着阿晨一同打天下失去了很多,阿姮的几个兄长都战死了,只剩下他和阿姮了,认为我是和阿晨联姻的,没有付出什么,只带来了十万兵马就轻松的当了皇后,一直认为皇后之位是阿姮的。但阿姮从未有过这样的想法,她待我真心实意,如同亲姐妹一般。他们越家只有越泽是这般的人,其余的我听阿晨说都和阿姮一样明事理,懂是非。”
宣女君微微点头,轻轻拍了拍宣神谙的手:“阿姮是个好孩子,这我知道,她阿父阿母咱们也见过,是很好的人,只是这越泽,若一直针对你们,保不准会生出什么事端来。”
宣神谙点点头:“阿母,其实,阿晨派人一直在暗处监视着呢,只要他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阿晨不想动他,毕竟阿姮只剩他一个兄长了,我······我也不想阿姮伤心难过,这些阿晨都与我商议了,他没有瞒着我,一次次饶恕他也是我允许的,只要他不做出伤害孩子们和百姓的事,阿晨都不想处置他,我也不想,只是为了阿姮和叔父叔母,至于那些流言蜚语我不在意,阿晨会处理的,不会让流到长秋宫的,至少我没听到过。”
宣女君长舒一口气:“你们二人如此顾念情分,实乃难得。只希望越泽能早日明白你们的苦心。”
宣神谙轻声应和,随后两人在静谧的夜里,渐渐沉入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