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婉娩一席粉纱,笑容掺着勉强,但李莲花还是看出了柔和。
“阿娩,走之前你我总是会见一面的。”桌子和凳子摆放在草地上,李莲花姿态从容,邀乔婉娩坐下。
早在知道肖紫衿逼迫李相夷跳崖后,乔婉娩就真真切切与肖紫衿不相往来,铁心将婚书作废,一时肖紫衿的名声在江湖上风声波荡。
眼波流转间,李莲花率先撇开眼眸,抿出笑容:“你与紫衿可还好?”
“相夷……”乔婉娩红着眼眶,没料到他不知自己离开后发生的事情,声色凄艾的向他讲述,“从前我以为紫衿不过是有些偏执,时时想比过你,所以支持他,盼望有一天他能解开心结。可他逼你跳崖,是我断不能原谅的,我与他,如今两相安好,各自生活。”
她的眼眶盈满泪水,像带露的四月桃,绯红漫上两颊,是让天下第一李相夷曾也逃不开的春色。
无论乔婉娩如何选择李莲花都是祝贺:“阿娩,顺从自己心意总是更好的。”甚至劝她再翻思虑,“紫衿只是想与我切磋而已,他待你很好,与他为伴定然不错,你不必为这件小事与他心生隔阂。”
乔婉娩舒展眉头,轻一眨眼掉出眶中的泪,拿出一个荷包递给他。
那个荷包与乔婉娩从前送李相夷的款式一样,做工一样,唯一不同的地方就是她亲手绣上去的是朵朵莲花。
李莲花接过看见,眼底神情复杂,付之一笑又还回去:“好多年不见你的绣品,你的针脚果然是比我好。”
他拉抻衣袖,展示自己缝的补丁给她看——深浅不一的灰色布块拼接在一起,针脚很整齐,没有他说的那么糟糕。
乔婉娩没有拿放在桌上的荷包,她不信李相夷不懂自己的心意。所以,他终究是没有怨自己,怨自己轻轻放下他,也罢……总好过两不相欠,忘于江湖。
美人垂泪,莲花敛眸。
见气氛不对,方多病从隐蔽处跳出来,拉着处理好金鸳盟诸事刚赶回来的阿飞加入进去。
方多病装作很累的模样,一落座就灌肚好几杯茶,看乔婉娩慌乱擦完泪水才指责李莲花道:“李莲花,人家乔女侠哭得梨花带雨也不给人一方手帕,你真是不解风情。”
李莲花眼神飘忽地抬眼看乔婉娩,视线刚对碰就急速收回,提起嘴角含蓄微笑,尴尬拂袖示意乔婉娩不必在意方多病说的话。
“这不是很明显,他,拒绝了她。”说话如此直白的,也只有笛飞声了,他还不忘嘲讽方小宝,“你还自诩了解女人,结果这么明显的事都看不出来。”
方小宝猛的回头,高马尾在空中画出一道弧线。看见笛飞声得意的嘴脸,他眼睛瞪得老大,满脸写着不可置信,低声呵道:“阿飞!”
虽然笛飞声从角丽谯单孤刀一干人的阴谋中被干干净净摘出来,但江湖上一直流传的言论都是笛飞声被心腹妖女背叛,是他作恶多年自作孽纯属活该。
乔婉娩深深看李莲花一眼,似是想把他离开前最后的样子印在脑中,然后对笛飞声冷下脸,在方多病考虑如果乔婉娩拔剑出招他要怎样拦住阿飞才不至于让乔婉娩重伤时,她却提起剑,头也不回的走向远处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