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心跳

星海学院中央钟楼停摆的第13小时，月瑶正踩着黎昭的肩膀往齿轮组里灌液态氮。

"左上方三十度。"少年单手托住她的腰，另一只手在光屏上计算应力系数。巨型齿轮咬合处卡着烧焦的机械蝙蝠，这是昨晚神秘人破坏校庆的罪证。月瑶的维修扳手突然迸出火花，整座钟楼发出濒临坍塌的呻吟。

"抓稳。"黎昭突然抽出腰带扣里的纳米丝缠住横梁，抱着她荡到对面观测台。月瑶的裙摆扫过齿轮间隙时，发现卡住的金属残片印着风家实验室标识。她顺势将发卡丢进传动轴，内置的追踪器开始闪烁红光。

"你故意的。"黎昭扯开被机油染脏的衬衫，露出腰间闪着幽蓝光芒的量子耦合器。月瑶用螺丝刀轻敲仪器外壳，共振声波立刻让耦合频率趋于稳定："昨晚拆了祖父的旧收音机学的——别动！"

她突然跨坐在黎昭腿上，扯开他领口将测温仪贴住心口。少年僵硬的肌肉下，机械心脏的运转声与钟楼齿轮产生奇妙的和鸣。全息投影突然浮现出加密波形图，月瑶的瞳孔微微收缩——这是慕雪笙昨夜传给她的军用频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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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生会办公室的咖啡机第三次爆炸时，慕雪笙正用军刀雕刻量子芯片。

"解释。"她把沾着奶泡的匕首插在风洛景面前，全息屏显示钟楼损坏与风家实验室的纳米机器人完全匹配。风洛景推了推金丝眼镜，袖口滑出的微型投影仪播放着黎昭抱着月瑶荡过齿轮组的画面。

"比起关心机械事故..."他指尖抚过匕首上的家族纹章，"不如解释为何慕家的军用卫星会连续72小时锁定钟楼？"

警报声骤然响起，慕雪笙的战术腕表投射出三维地图——钟楼地下五十米处，被尘封的初代基因实验室正在苏醒。她踹翻咖啡桌夺门而出时，风洛景的镜片闪过数据流："提醒月瑶，共振频率达到临界值时，某些人的机械心脏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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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实验室的气密门开启时，月瑶正用发丝连接黎昭的量子耦合器。

"频率差0.3赫兹。"她咬住手电筒调整旋钮，维修服袖口滑落露出腕间淡金色脉络。黎昭突然按住她调试仪器的手，作战目镜显示两人的生物电场正在重叠："你从什么时候发现这里是..."

"通风管道的锈蚀程度。"月瑶敲了敲长满晶状体的墙壁，"还有这些基因催化生成的二氧化硅——和祖父书房那盆变异仙人掌一模一样。"

黑暗中突然亮起无数培养舱，幽蓝液体里漂浮着与黎昭面容相似的实验体。月瑶的虹膜自动开启夜视模式，她看到每个舱体都标注着[SUN-00X]的编号，而黎昭后颈的蝴蝶疤痕正是SUN-007的变体。

"别看。"黎昭的机械手套突然覆盖她双眼，但月瑶已经抓住操作台的紧急制动阀。整座实验室开始剧烈震颤，休眠的机械臂突然抓向她脖颈，却在触碰到量子耦合器时骤然停住。

"果然需要双人认证。"她将黎昭的手按在瞳孔扫描仪上，培养舱的液体急速退去，露出底部刻在合金板上的真相——[昭阳计划最终阶段：用月见草基因重塑人类文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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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洛景的机械蝙蝠群撞破防弹玻璃时，月瑶正将解码器插入主控台。

"我建议暂停这危险的游戏。"他身后悬浮着十二台基因采集无人机，"除非你想看到黎昭同学的心脏..."话音未落，慕雪笙的电磁网已罩住整个实验区，她踩着机械残骸走来，军靴碾碎最后一只纳米蝙蝠。

月瑶突然启动全息投影，二十年前的监控画面铺满空间：穿白大褂的风家长老将婴儿黎昭放入培养舱，而月瑶祖父的怒吼被消音处理成雪花噪点。风洛景的微笑终于出现裂痕，他手中的遥控器却已被黎昭的纳米丝切成两半。

"你的错误在于..."黎昭扯开渗血的衬衫，露出心口与量子耦合器融合的月见草图腾，"低估了机械心脏的共振上限。"

整座实验室突然开始发光，月瑶的虹膜与所有培养舱形成光路连接。她在数据洪流中抓住黎昭的手，两人生物电波叠加形成的能量场，将风洛景的无人机群熔成铁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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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机解除后，月瑶在钟楼顶调试新装的天文望远镜。

黎昭的机械心脏仍在与齿轮组共鸣，他靠在生锈的青铜钟旁，看少女将柠檬糖抛进齿轮间隙："这样能提升0.7%的传动效率——你笑什么？"

"在计算这个。"少年展开掌心，跃动的全息数字显示两人独处时他的心率变化曲线。月瑶的维修扳手突然脱手飞出，被量子耦合器的磁场定格在空中，组成一颗跳动的机械心形。

暮色中飞来一只机械知更鸟，叼着的金属箔片上印着慕雪笙的字迹：【下次用军械库约会记得报备】。月瑶正要反驳，黎昭突然将某个冰凉的东西套上她手腕——是用钟楼齿轮改造的月见草手环，每片花瓣都刻着量子编码。

"不会消失的承诺。"他启动手环的投影功能，星图缓缓旋转成DNA链的形状，"现在可以告诉你，樱花坠落的速度是..."

晚风突然卷来漫天电子樱瓣，每片都映着他们交握的倒影。在齿轮重新开始转动的轰鸣声中，月瑶听见自己与机械心跳共鸣的声音，比任何告白都要震耳欲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