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这里的舞台，维持他音乐里那点不肯熄灭的火种。

很讽刺，但可能是他目前能抓住的，唯一切实的路径。

提出这条路的人，是她。

留在这里，就意味着留在她的视野里，留在她的规则下，也留在……离她更近的地方。

他抬起头，重新看向黎漾。

严浩翔“……行。”

他吐出一个字，干脆，甚至带着点狠劲，像是把某种沉重的枷锁，主动套在了自己脖子上。

黎漾看着他，脸上没什么意外的神色，仿佛早料到这个答案。

她点了点头，算是敲定。

黎漾“具体细节，明天下午过来签份简单的协议，顺便让丁程鑫带你彻底熟悉一遍环境和流程。”

黎漾“他今晚累了，让他睡。”

她说着，身体微微后仰，似乎准备结束这场深夜的会谈。

然而，就在她话音落下的瞬间，一只带着夜凉和干燥温度的手，忽然从旁边伸过来，有些生硬地握住了她搁在沙发上的手。

是严浩翔的手。

指节修长，掌心有薄茧（大概是练琴或握麦克风留下的），温度比他靠着她时要低一些。

他握得并不温柔，甚至有点紧。

黎漾的手指在他掌心下几不可察地蜷缩了一下，但没有抽离。

她侧眸，看向他。

严浩翔没有看她，目光依旧垂着，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

他的喉结又滚动了一下，嘴唇抿得很紧，侧脸线条绷着，像是在对抗某种汹涌的情绪。

他没有说谢谢，也没有说任何类似于承诺或表忠心的话。

只是那样握着，沉默而用力。

这个简单的肢体接触，承载了他所有未能言明的复杂心绪。

黎漾任由他握着，没有回应，也没有挣脱。

她只是静静地看着两人交叠的手，他手背上微微凸起的骨节和青筋，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清晰。

半晌，她几不可闻地，轻轻呼出了一口气。

黎漾“先回去休息吧。”

她终于开口，声音比刚才柔和了极其细微的一线，几乎难以察觉，

黎漾“明天下午，三点，Vespera见。”

她说着，手腕几不可察地动了动，不是挣脱，而是示意他可以松开了。

严浩翔又握了几秒，才像是终于确认了什么，缓缓地、带着点不舍般地，松开了手指。

掌心脱离的瞬间，那片皮肤上残留的温度和触感，让他心头空落了一下。

他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在空旷的大厅里投下长长的影子。

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最后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复杂难辨，然后转身，朝着电梯的方向走去。

脚步有些沉，却不再迷茫。

黎漾依旧坐在卡座里，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直到电梯门合拢，将那抹带着夜气和决绝的身影彻底吞没。

她收回目光，落在自己刚刚被他握过的手上，指尖无意识地相互摩挲了一下，仿佛还能感受到那份干燥的、带着薄茧的力度和温度。

半晌，她端起吧台上那杯早已冰凉的水，将剩余的一饮而尽。

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带来一丝清醒的刺痛。她放下杯子，玻璃与大理石台面碰撞，发出清脆的一声响，在寂静的大厅里格外清晰。

周三和周六……她得重新排一下班次了。

还有，得想想怎么跟丁程鑫和马嘉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