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意识地寻找黎漾的身影，发现她依旧坐在那个僻静的卡座里，面前放着一杯清水，正低头看着手机，侧脸在昏昧的光线下显得沉静而遥远。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鼓起勇气走了过去。

这一次，他的脚步不再像之前那样僵硬局促。

或许是露台上她那句“没什么可丢脸的”给了他某种底气，也或许是经历了丁程鑫的刁难和她的出手解围后，他觉得自己在她面前，似乎也没什么更狼狈的样子需要掩饰了。

他走到卡座边，没有立刻坐下，只是站在那儿，轻声唤道：

张真源“黎漾。”

他语气自然了许多，带着一点刚刚熟悉环境后的、试图分享的意味。

黎漾闻声抬起头，看向他。

她的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一瞬，似乎察觉到了他神态间那细微的变化，眼神里没什么波澜，只是微微颔首，算是回应。

张真源在她对面的沙发坐下，身体比之前放松了些。

张真源“流程大概看了一遍，比想象中……要复杂一点。”

他试图找个话题开头，语气里带着点初来乍到的生涩感慨。

黎漾放下手机，端起水杯抿了一口。

黎漾“熟能生巧。”

她的回答总是言简意赅。

张真源“嗯。”

他点点头，目光不经意地扫过周围已经开始零星上客的场子，看着那些衣着光鲜的男男女女，看着穿梭其间的服务生，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

张真源“这里……平时都这么……热闹吗？”

他选了个相对中性的词。

黎漾顺着他的目光扫了一眼。

黎漾“看情况。”

她顿了顿，补充了一句，带着点客观陈述的味道，

黎漾“周末和节假日会更忙

黎漾“平时，主要看有没有熟客预约，或者有没有特别的主题派对。”

张真源“哦……”

他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沉默了片刻，他又像是想起了什么，语气里带着点不确定的担忧，

张真源“我刚才看他们服务，感觉……要求挺高的。”

张真源“我有点怕，刚开始会做不好，搞砸事情。”

这话带着点示弱和寻求肯定的意味，是他潜意识里想要从她这里得到一点保证。

黎漾看着他，他微微蹙着眉，眼神里有着年轻人常见的、对未知工作的忐忑。

她沉默了几秒，才开口，声音依旧平淡，却不像之前那般完全抽离：

黎漾“刚开始，允许犯错。”

她看着他，眼神平静，

黎漾“不懂就问，看着别人怎么做。”

黎漾“只要不是故意惹麻烦，没人会苛求你一开始就完美。”

这话算不上多么温暖的鼓励，但听在张真源耳中，却让他安心了不少。

至少，她给了他一个允许犯错的空间。

张真源松了口气，脸上露出一丝浅浅的、真诚的笑意。

张真源“嗯，我知道了。我会多看多学的。”

他看着黎漾，她依旧那副冷冷清清的样子，但他却觉得，此刻坐在她对面，不再像之前那样压力山大，反而有种……难以言喻的平静。

仿佛只要按照她说的，一步步去做，那些未知的恐惧和困难，也并非不能克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