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指猛地一颤,下意识地就想蜷缩回来,逃离这意外的接触。
然而,就在他指尖微动的瞬间,黎漾的手却似乎是无意地,又或许是带着某种难以言喻的意味,在他的指侧碰了碰。
紧接着,他听到她的声音在旁边响起,依旧平静,却似乎比夜风多了一丝难以捕捉的缓和:
黎漾“给你时间想。”
她说着,站直了身体,离开了倚靠的栏杆,
黎漾“不急。”
说完,她甚至没有再看张真源一眼,便转身,推开通往室内那扇沉重的玻璃门,身影重新融入了鎏金罪那片迷离的光影与隐约传来的音乐声中。
露台上,骤然只剩下张真源一个人,和那满城喧嚣却无法温暖的灯火。
他怔怔地看着自己刚才被她碰触过的那根手指,那里似乎还残留着一丝若有似无的、属于她的微凉与柔软。
耳边回响着她那句“不急”。
他依旧没有答案。
留下,是踏入未知的深渊,却可能离她更近;离开,是保全残破的尊严,却也意味着与她可能的渐行渐远。
他深深地、无力地叹了口气,将滚烫的额头重新抵在冰凉的金属栏杆上,闭上了眼睛。
…
丁程鑫依旧懒洋洋地陷在之前的沙发里,手里不知何时又多了杯酒,见她回来,抬起眼皮,目光慢悠悠地在她脸上转了一圈,嘴角勾起一个要笑不笑的弧度。
丁程鑫语气拖长,带着点戏谑的酸意。
丁程鑫“哟,老板亲自做心理辅导回来了?”
丁程鑫“聊得挺投入啊,连外面风大不大都忘了?”
他的话带着刺,却不十分尖锐,更像是一种习惯性的、带着占有欲的调侃,目光试图从她平静无波的脸上找出点什么痕迹。
黎漾没接他的茬,甚至连眼神都没多给他一个,径直走回自己的卡座坐下,拿起之前没看完的手机,仿佛他只是背景音里一段无关紧要的杂音。
丁程鑫讨了个没趣,也不恼,自顾自地仰头喝了一大口酒,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却没能浇灭心头那点因她忽视而升起的、细微的不爽。
他晃着酒杯,盯着里面晃动的琥珀色液体,像是在研究什么深奥的学问。
就在这时,露台的玻璃门再次被推开。张真源走了进来。
他的脚步比离开时沉稳了些,虽然脸色依旧有些苍白,眼神却不再像刚才那样慌乱无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下定决心的、带着点破釜沉舟意味的平静。
他径直走向黎漾和丁程鑫所在的卡座,在两人面前站定,深吸了一口气,目光先是快速掠过黎漾,她正低头看着手机,似乎并未留意他的返回。
然后转向好整以暇盯着他的丁程鑫,声音清晰地说道:
张真源“我……我想继续面试。我想留下来。”
丁程鑫闻言,脸上没有丝毫意外的神色,反而像是早就料到了一般,嘴角那抹玩味的笑容加深了。
他放下酒杯,身体前倾,手肘撑在膝盖上,用一种近乎怜悯又带着嘲讽的目光打量着张真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