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隐形人》

我缩在教室的角落里，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窗外的阳光明媚得刺眼，照在我的课桌上，却照不进我的心里。

"喂，丑八怪，作业写完了吗？"张浩的声音像一把锋利的刀，划破了午后的宁静。我低着头，看着自己洗得发白的校服袖口，手指不自觉地绞在一起。

"问你话呢！"他一把扯过我的书包，里面的书本哗啦啦散落一地。我慌忙蹲下去捡，却被他用脚踩住了数学作业本。崭新的本子上立刻印上了一个脏兮兮的鞋印，那是妈妈昨天才给我买的。

"对不起..."我嗫嚅着，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教室里响起此起彼伏的笑声，像针一样扎在我的耳朵里。我感觉到脸上火辣辣的，不知道是因为羞愧还是因为刚才被他推搡时撞到了桌角。

放学后，我躲在厕所的隔间里，直到确认所有人都走了才敢出来。夕阳把走廊染成橘红色，我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经过垃圾桶时，我看见了被撕碎的作业本，纸屑像雪花一样散落在地上。

我蹲下来，一片一片地捡。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下来，砸在碎纸上，晕开一个个深色的圆点。我想起转学前的学校，想起曾经的朋友，想起妈妈担忧的眼神。她说新学校会更好，可是这里的人，比原来的还要可怕。

回到家，我对着镜子练习微笑。镜子里的女孩脸色苍白，眼睛红肿，嘴角的弧度僵硬得像个木偶。我使劲揉了揉脸，试图让表情看起来自然一些。不能让妈妈发现，不能让她担心，她已经够辛苦了。

我打开作业本，重新抄写被撕毁的作业。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就像无数只小虫在啃噬着我的心脏。窗外的月光冷冷地照进来，我忽然想起今天张浩说明天要检查我的作业。

我的手开始发抖，墨水在纸上晕开一团污渍。明天，又是新的一天。我缩了缩肩膀，感觉后背一阵发凉，仿佛已经预见到明天等待我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