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雨砸在窗户上,噼里啪啦,像要把玻璃敲碎。
别墅里空荡荡的,张泽禹坐在客厅沙发上,没开灯。
只有窗外路灯的光透进来一点,昏昏暗暗。
他盯着对面墙壁,墙上挂着一幅画,是于渔挑的。
她说颜色暖和。
可现在看着,他却觉得格外刺眼。
张泽禹……
他烦躁地抓了把头发。
脑子里全是于渔那双眼睛。
红的。
空的。
里面什么都没有了。
还有她最后那句话——
“桥归桥,路归路。”
她说得那么干脆。
张泽禹呵。
张泽禹走?
张泽禹你走得了吗?
他像是在问空气,声音在空房子里显得特别响,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虚张声势。
他起身,在客厅里来回走,脚步很重。
走到那间黑白格调的房间门口,停住了。
门开着一条缝,他推开门走进去。
空气里好像还有她身上那股淡淡的香味,又好像…
混着一点,药味?
张泽禹的目光扫过房间,最后落在角落的垃圾桶。
他走过去,弯腰,看到了那个空掉的布洛芬药盒,皱巴巴的。
是今天早上他发现的。
现在看着,格外扎眼。
张泽禹生理期…
他低声念了一句。
白天在甜品店,她浑身湿透,脸色白得像纸。
晚上被他拖回来,淋了雨,衣服都贴在身上,冷得发抖。
他当时在气头上,根本没管。
还把她按在床上…
想到她蒙上眼睛,一副彻底认命的样子。
张泽禹心里突然像被针扎了一下,细细密密的疼。
张泽禹…活该。
他对着空气骂了一句。
不知道骂的是自己,还是她。
胃里突然一阵抽痛。
熟悉的钝痛感又来了。
以前这种时候,总有个小小的声音在旁边念叨。
“禹哥哥,胃药在左边抽屉第二格。”
“不能空腹喝咖啡的…”
“喝点温水吧?我煮了粥…”
张泽禹闭嘴!
他烦躁地吼出声。
房子里只有他自己的回声。
他走到抽屉边,猛地拉开。
胃药果然在第二格。
旁边还放着几包冲剂,是她分装好的。
写着“胃疼时喝一包”。
于渔从小就没正经上过学,所以字迹有点丑,但很认真。
他没拿药。
砰地关上抽屉。
好像这样就能把那个声音关掉。
他回到客厅,把自己摔进沙发。

雨声更大了,吵得人心烦。
张泽禹她肯定没走远。
张泽禹身上没钱,能去哪儿?
他像是在说服自己。
张泽禹一个没用的杂种,离了我活不下去。
张泽禹过几天…过几天她肯定自己就滚回来了。
他想起她成年那天。
也是下着雨。
她鼓起勇气对他说喜欢。
眼睛亮亮的,全是期待。
然后被他狠狠一巴掌打碎。
他说她恶心,说她痴心妄想。
张泽禹不是喜欢我吗?
张泽禹才说了喜欢几年?
张泽禹装不下去了?
他冷笑。
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沙发扶手。
皮质表面被他抠出几个小印子。
脑子里却不受控制地闪过她流泪的样子。
那么绝望。
好像真的…什么都不要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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