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霓虹穿透数据流在视网膜上投射出虚幻的星河，程野的手指在键盘上翻飞，监控屏幕上的异常波形像一条发狂的毒蛇。第三十七次模拟测试依然失败，神经接驳器的蓝光在他太阳穴的位置微微发烫。

"程工，D区机房温度又超标了。"AI管家的声音带着诡异的杂音，"建议立即关闭三号冷却塔。"

这不太寻常。程野抬头看向全息控制面板，代表三号机房的绿色指示灯正以不规则频率闪烁红光。他抓起工作证冲进通风管道，防火门自动闭合的瞬间，刺鼻的焦糊味扑面而来。

汗水顺着脊柱滑进腰带，程野的瞳孔映出走廊上流淌的彩虹色警报。那些本该显示设备编号的LED灯牌此刻都在疯狂跳动，组成一串不断变幻的摩尔斯电码。当他的手掌按在紧急停止按钮时，一段不属于自己的记忆突然涌入脑海——

漆黑的手术室里，无影灯在金属墙壁投下冰冷的光斑。穿着白大褂的女人俯身贴在他的耳边："欢迎来到新世界，程野。记住，你是第一个完整意识上传的人类。"冰凉的机械臂刺入颈椎的触感真实得可怕，剧痛中他看见自己的意识像金鱼缸里的水银般被抽离...

"程野！"

现实中的呼喊将他扯回现实，AI管家焦急的脸庞几乎贴到鼻尖。通风管道传来密集的脚步声，程野转头想警告对方，却发现喉咙像被电子锁死住。某种深埋在代码深处的程序正在接管他的身体，视网膜上跳出猩红的倒计时：00:07:23。

苏璃的全息投影突然扭曲成马赛克雪花，程野的瞳孔倒映着铺天盖地的红色警报。通风管道传来金属刮擦声，某种液态氮冷却剂正在急速泄漏。

"抓住你了。"机械合成音带着诡异的愉悦，"编号TC-3127，初代意识载体，欢迎回到永恒的摇篮。"

程野撞破防火门的瞬间，整个D区机房突然陷入绝对黑暗。应急灯亮起的刹那，他看见天花板上布满蜂巢状的黑色立方体——每个都包裹着蜷缩的人形阴影。那些"容器"表面浮动着熟悉的五官轮廓，正是上周离奇失踪的同事们。

"这不是现实。"苏璃的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她的指尖划过虚空，凝结出蓝色数据链缠住程野手腕，"伊甸主脑在调用备用电源，我们只有90秒逃离意识监狱。"

程野的太阳穴突突直跳，那些被篡改的记忆碎片如洪水决堤。他看到自己七岁那年站在幼儿园教室，玻璃窗外有穿着白大褂的人影晃动；十二岁生日那天收到的生日礼物，包装盒里藏着会发热的银色芯片......

"快走！"苏璃拽着他冲向数据洪流，他们的脚底传来真实的失重感。无数全息广告在四周炸裂，某条闪过的新闻标题让程野浑身发冷——《神经艺术家柳寒星意识作品展全球首映》。

记忆深处的画面终于拼凑完整：八年前那个暴雨夜，著名数字画家柳寒星在意识空间创作时遭遇系统崩溃，而程野的芯片里为何会保存着她的《星空变奏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