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向心跳

林予安在消毒水的气味中苏醒时，发现自己的左手铐在核磁共振仪上。沈墨渊的白大褂沾染着奇异的蓝绿色血液，正将某种活体金属注入他的桡动脉。

"你偷了我的时间。"林予安盯着天花板闪烁的电子符咒，那是用古希伯来文书写的防火墙程序，"三百年前崂山那场雨夜，你教我破阵术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沈墨渊的瞳孔突然分裂成双重虹膜，这是监察者切换人格模块的征兆。他掐住林予安的脖颈按在操作台，手术刀在青年锁骨处刻下衔尾蛇图腾："教你杀我。"

警报声骤然炸响。停尸柜第十三层轰然洞开，走出十二具缠满绷带的尸体——每个绷带缝隙都露出与林予安相同的银发。最年长的那个掀开眼皮，机械眼球转动着发出合成音：【检测到第13号实验体觉醒，执行清理协议】

"别动。"沈墨渊突然咬住林予安耳垂，将微型芯片卡进他耳骨凹槽。剧烈的电磁脉冲中，林予安看到对方脊椎浮现出刻度表般的银色纹路——那是沈墨渊经历过的三千二百次死亡计数。

林予安踹翻输液架砸碎观察窗时，发现玻璃碎屑在空中凝成蜂群。这些机械昆虫复眼闪烁着沈墨渊的虹膜纹路，正将麻醉剂注入克隆体的电子神经节。

"你身体里流淌着我的源代码。"沈墨渊单手拧断克隆体头颅，蓝血喷溅在无影灯上蒸腾成加密数据流，"现在感受这个——"

林予安突然捂住心口跪倒在地。他的视网膜投射出全息界面，无数个沈墨渊正穿越不同时空斩杀自己：中世纪地牢里锁链穿透琵琶骨，赛博都市中电磁刃剖开胸腔，甚至有个婴儿形态的监察者，用未长齐的乳牙咬断他喉管。

"这是过去还是未来？"他咳出带芯片碎片的血沫。

沈墨渊的唐刀贯穿最后一具克隆体，刀柄的太极图开始逆向旋转："是你每次轮回必然经历的终局。"他突然扯开衣襟，露出心口跳动着幽蓝光芒的衔尾蛇核心，"除非你现在就摧毁它。"

林予安的指尖触到核心瞬间，整座医院开始像素化分解。他们坠落在公元前的美索不达米亚平原时，沈墨渊的金色血液正在空中凝结成楔形文字——那是最初的杀毒程序源代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