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市上灯火如昼，映着暖黄的光，将苏拾晏的侧脸勾勒得格外柔和。
两人停在一个卖糖人的摊子前，看老匠人灵巧地捏出展翅的仙鹤，糖稀在灯下闪着琥珀色的光泽。
应渊站在她身后半步，目光却始终落在她被灯火描摹的睫毛上，人群拥挤时，他下意识抬手护在她身侧，袖摆擦过她的青丝，带起一缕清冽的清香。
“想要哪个？”
应渊的声音放得极轻，像怕惊扰了这份安宁。
苏拾晏看着老人熟练的动作，笑道：“老人家，我要个锦鲤。”
老人看了他们一眼，笑呵呵道：“好。”
这两娃娃长得真俏。
老匠人很快就捏好了糖鲤，又笑呵呵地递给她。
两人同时伸手去接，应渊的指尖不经意触到苏拾晏的手，两人俱是一顿。
苏拾晏收回手，应渊接下糖人，付了钱，然后递给了她。
苏拾晏笑着接过，拿在手上没有吃。
两人穿过拱桥，河灯顺流而下，如星河坠入凡间。有孩童追逐着跑过，撞到苏拾晏身上，她一点没踉跄，那小孩却往后仰倒，苏拾晏拉了小孩一把，小孩脆生生地说了声谢谢，然后欢快地跑了。
应渊看着那些孩子感叹道：“真是无忧无虑啊！”
他从未感受过这样的氛围，完全不同于九重天的冰冷，他很想留在这里，和她一起。
桥下飘来缠绵的戏文声，唱的是才子佳人月下相逢。
应渊觉得此曲很应景，伸手揽住她的腰身，“比九重天的仙乐有人情味。”
苏拾晏笑了笑，捻着半融的糖鲤，递到他唇边，应渊张嘴，糖块碰在齿间化开，甜意丝丝缕缕渗进心底。
远处升起万千孔明灯，她仰头望去时，发簪流苏扫过他下颌。
“芷儿，等一切事了，我们在凡界生活好不好？”
“好啊……”
恰逢烟火炸响，盖过了她的声音，应渊没有听清。
“好漂亮啊！”
河对岸，颜淡拉着余墨的手，很开心的模样。
岁月静好。
应渊揽在她腰间的手臂紧了紧，俯身凑近她耳畔，“芷儿，你方才说什么？我没听清。”
苏拾晏在他臂弯里转了个身，面对着他，眼底映着漫天灯火，流光溢彩，她踮起脚尖，凑到他耳边，“我说——好。”
应渊耳尖微微发热。
这一声清晰落入他心间，应渊抵着她的额头，“当真？”
苏拾晏轻笑，“当真。”
“到时我们择一处临水小院，春日酿桃花酒，秋日收桂花蜜，冬日……”
“冬日就围炉煮雪，听颜淡写的戏。”苏拾晏接话，眼角眉梢俱是笑意。
对岸的两人似有所感，朝他们这边看过来。
“余墨，我何时才能恢复记忆啊？”
“莲卿想要恢复记忆？”
颜淡点了点头“我们四个里面，就我没有九重天的记忆，我总感觉少了点什么……”
余墨想了想，觉得也对，“既然如此，那我们回铘阑山之后想想办法，找回你的记忆。”
“好！”
苏拾晏有些不确定，“不过……”
“不过什么？”
“帝尊会放我们下界吗？那个严肃的老头，修改天条估计是他最大的让步了吧？”
应渊愣了一下，严肃的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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