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却是说到了邬善心里,他平日里读的圣贤书,何曾见过这等礼乐崩坏之人,若非不合时宜,他真的想立刻离这人远远的。
五伯被人打断本就不悦,又听她这番话更是心头一跳,“只是玩笑话罢了,何必当真。”
“五伯,明儿才疏学浅,却也知道这玩笑开不得,更何况,这里还是窦家,庞公子如此言说,又何曾尊重过我们,尊重过五伯呢?”
“……”窦世枢从来都不知道,窦明有如此心计。
“赵小姐上联不正,下联自然歪,她的父母远在滇南,无人教养,常年与商贾之流混迹乡野,难免疏于诗书啊!”
“放你的狗屁!”
窦昭和苗安素拦下了她。
“若依诸君所言,我也自幼无爹娘教养,操持贱业,混迹乡野……”
窦世枢声音冷沉,想要阻止,“窦昭!”
窦昭哪里会理会他,“正好,我想出了一个上联。”
她直接走到屏风外面,众人惊诧。
“她,她怎么过来了?”
“窦昭,这里可是男席,你怎么跑出来了,羞不羞?”
“哦?原来是男席啊?我还以为是茅厕呢这么臭!”苏拾晏也跟着走出去。
窦昭实在没忍住笑出声来。
“明儿!你出来做什么?快回去!”
苏拾晏才不理她,只一味地躲在窦昭身后。
王映雪气得脑袋一抽一抽地疼,自己的女儿向来乖巧懂事,这个窦昭一回来就把她女儿带坏了,都是因为她!
“诸位公子堂而皇之地议论女子婚假,他们不觉得羞,我怕什么?”
“此扇唯有青楼女子与有学才士可用。”
“刘学真刘公子,听说你六次科考,六次落选,你倒是用着撒扇,倒不见你有一丝才情。”
窦明很配合地笑出声。
“四小姐身为女子,如此说话,实为不妥。”
“陈士元陈公子,听说你家买卖赔了本,祖宅都卖了,正缺份嫁妆填补亏空吧?”
几句话说得几人都闭了嘴。
窦昭将写好的对子举起,窦明凑上去,“易得薄情郎,难求无价宝,虚情何苦托锦书。姐姐写得好!”
“我最看不惯你们这些无才无德,趋炎附势之徒,略识几个大字就自视甚高,议论贬损女子,把婚假当做货物商品评点算计,我们是框底橙,烂蔗尾,你们又是什么苍蝇臭虫?”
“放肆!在外客面前,举止失仪,大放厥词,成何体统?”
苏拾晏真的很想给这个窦世枢几个大耳瓜子。
‘哎,小梦啊小梦,你说,是不是女子在哪里都会被人轻视啊?’
那几个人,歪瓜裂枣,坐没坐相,站没站相,言谈粗俗,他们就不算举止失仪?
【小姐姐身居高位,身份尊贵,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
‘你啊,你出现在苏家的时候,我已经是板上钉钉的继承人了,自然不知那条路有多么艰辛。’
“几位公子,见笑了。”
“四小姐这联,真挚直率,颇有几分讽刺的幽默,我倒觉得,并无不妥。”
‘这邬善真有眼光,可惜了,他护不住窦昭只能当深情男二了。’
【小姐姐……】
‘嗯?怎么了?’
【少看点话本子。】
‘你要这么说,我现在还在演话本子呢!’
【……】
算了,不说了。
“小女言行粗鄙,不配与诸君同席,这就下去思过。”
她们三人都走了,苏拾晏更不想留下,当即也告退离席。
邬善出来的时候就看到窦明站在湖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