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清漪的指尖在星象仪上凝滞，青铜罗盘突然炸开蛛网裂痕。
子夜的天穹像被泼了墨，连月华都被吞噬殆尽。
她望着漫天星辰被黑暗吞噬，突然想起三日前陆离抚过罗盘时，指尖残留的硝石味。
杜文轩按住胸口的磁核金丹，冷汗浸透道袍——体内灵力如同冻在琥珀中的虫豸，连最细微的流转都做不到。
“这是永夜劫。”她展开泛黄的青铜帛书，光影投射出扭曲的符文：“《纪元遗录》载，唯有革新者的血能点燃...”
残破符文映着雷火铳的焦痕，那是陆离最得意的法器——昨夜他们还用这铳炮在月下烤鹿肉。
话音未落，染血的布帛破窗而入。
“陆离的信。”叶清漪递上染血的布帛，残破的符文在幽暗中勉强可辨：“昆仑墟是陷阱...他们苏醒了...青铜心脏在跳动...”陆离的字迹被血渍浸透。
布帛边缘粘着半片齿轮，纹路与杜文轩的玉佩严丝合缝。
循着陆离遗留的坐标，二人深入南疆瘴林。
瘴气在林间织成尸衣，腐叶下的残碑爬满藤蔓。
杜文轩以电磁剑削开青苔，剑尖突然迸出火花——碑面浮雕的青铜锁链竟在流动，将触碰者的灵力源源不断抽离。
“别碰！”叶清漪突然按住杜文轩的手，甩出雷符切断灵力链接：“你看锁链尽头的机械心脏，那是噬灵炉的核心。”她声音带着灵枢阁主从未有过的颤音，指尖勾勒出能量回路，“和你在昆仑墟斩断的青铜棺链一模一样。每个被锁链贯穿的修士，都成了活体灵枢...”
“这是噬灵炉。”叶清漪突然捂住心口，青丝间闪过一缕青铜光泽，声音发颤，“当年青铜纪元覆灭，就是因为这邪物抽取修士神魂，化为永动之力...”
瘴雾突然翻涌如沸水，碑底传来齿轮咬合的轰鸣。
陆离的断剑插在机关枢纽处，剑穗上的"格物"玉佩泛着血光。
杜文轩刚要拔剑，整座残碑突然活化成巨兽——数以千计的青铜锁链从地底窜出，如毒蛇般缠向二人。
地宫深处，陆离被青铜锁链悬吊在噬灵炉上方。机械心脏每搏动一次，就有血线从他被洞穿的胸膛抽离。
听到脚步声，陆离艰难抬头扯动嘴角：“快走...这玩意...和我的机械芯...同频共振...”
话音未落，噬灵炉迸发刺目强光。
杜文轩的玉佩突然发烫，前世记忆如钢针刺入识海——他看见自己跪在同样的噬灵炉前，怀中叶清漪的前世正在消散：“别试了...你的电磁阵解不开维度锁...”
现实与记忆重叠，此刻的陆离与彼时的叶清漪渐渐重合。杜文轩的剑劈在锁链上，却只迸出几点火星——那些青铜环竟在吸收攻击能量。
“没用的..."陆离咳出带齿轮碎片的血沫，"我的基因早被改写成钥匙...除非毁掉所有噬灵炉...”
“这次不会了。”他斩断锁链，陆离坠入他怀中，心口赫然是机械心脏的接驳口。
穹顶开始坍塌，叶清漪的雷网在永夜中撕开裂隙。
陆离突然抓住杜文轩的手按向自己胸口，机械心脏的搏动透过皮肤传来：“感受到吗？九十九次轮回的数据流...杀了我，才能中断传输！”
叶清漪的剑突然转向自己丹田：“用我的金丹引爆...”话音未落，陆离翻身挡剑。剑锋穿透机械心脏的瞬间，过载的青铜芯迸发强光。
叶清漪的雷符在指尖明灭，映亮她眼底破碎的星河——那里倒映着两个杜文轩：一个抱着前世她的尸骸泣血，一个握着今生的剑颤抖如坠冰窟。
“你总是...心太软...”他染血的手抚过杜文轩的脸，“记住，真正的敌人是...”
爆炸的气浪吞没了未尽之言。杜文轩抱着渐冷的尸身，看见陆离最后的眼神——与记忆中所有轮回的革新者如出一辙。
噬灵炉在爆炸中化为青铜雨。杜文轩抱着陆离的尸身冲出地宫，叶清漪的雷符在永夜中撕开一线天光。
爆炸的气浪吞没了未尽之言。杜文轩抱着渐冷的尸身，看见陆离最后的眼神——与记忆中所有轮回的革新者如出一辙。
陆离的玉佩突然浮空，传出冰冷机械音：【革新者99号回收完毕，第100次文明重启倒计时：30天】
当机械音响起时，叶清漪突然记起灵枢阁落成那夜，陆离为她簪花时冰凉的指尖。原来那时他已知晓，她鬓间青丝早已缠满看不见的青铜锁链。
叶清漪突然踉跄跪地，衣襟散落间露出心口——青铜锁链如根系般扎入肌肤。
她苦笑着握住"致知"玉佩：“原来我们...从来都不是执棋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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