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文轩站在便利店的收银台后，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键盘。屏幕上是一串未完成的代码——他试图用Python写一个优化库存管理的小程序。但店长刚刚路过时冷冷地瞥了一眼，丢下一句：“别整这些没用的，快点把货架补完。”
他叹了口气，关掉笔记本，走向冷藏区。他揉了揉酸痛的后颈，镜架在鼻梁上压出两道红印。冰柜里的灯光映在他略显疲惫的脸上，玻璃上倒映出他凌乱的头发和皱巴巴的衬衫。这是他投出的第47份简历被拒后的第三天，也是他在便利店兼职的最后一天。
“叮咚——”自动门打开，暴雨裹挟着一个浑身湿透的流浪汉闯进来，杜文轩抬头时，刚好看见对方军大衣下摆滴落的雨水在地面汇成奇异的纹路。流浪汉布满血丝的眼睛盯着他，从怀里掏出个用油纸包着的布包。
“先生，需要帮忙吗？”杜文轩习惯性地问道。
流浪汉没有回答，径直走到热食区，盯着关东煮的锅子看了几秒，然后转身走向收银台。他从布包里掏出一枚玉佩，放在柜台上。
“这个，换一碗面。”沙哑的声音混着浓重的铁锈味。
杜文轩愣了一下，接过布包时，掌心突然传来刺骨的寒意，仿佛触摸到了液氮冷冻的陨石。打开油纸，玉佩通体青翠，折射出的霓虹光斑在天花板上投下斐波那契螺旋，那些复杂的纹路正在缓缓蠕动。他拿起玉佩，触感冰凉，却隐隐有种奇异的脉动感，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里面跳动。
“先生，我们这里不收古董……”话音未落，流浪汉已经转身推开玻璃门。杜文轩追到门口时，只看见暴雨中一个模糊的背影，他的军大衣在风中展开，像极了修真小说里描绘的飞行法器。只留下一句模糊不清的话：“它会带你找到答案。”
下班时，雨下得更大了。杜文轩将玉佩塞进牛仔裤口袋，冰凉的触感隔着布料刺激着神经。便利店招牌的霓虹在积水中碎裂成像素点，他忽然注意到玉佩在霓虹映照下浮现出一行细小的篆文：“克莱因瓶之眼，连通万界之扉“。
他撑开伞走进雨中。雨水打在伞面上，发出密集的噼啪声，街道上的积水倒映着五光十色的霓虹灯，像是被打碎的万花筒。
走到天桥下时，他听到一阵微弱的猫叫声。一只瘦弱的黑猫蜷缩在纸箱里，浑身湿透，瑟瑟发抖。杜文轩蹲下身，将伞撑在纸箱上方，从包里掏出便利店剩下的饭团，掰开放在猫面前。
“吃吧，小家伙。”他轻声说道。
黑猫抬头看了他一眼，眼神中似乎带着某种灵性的光芒。它没有碰饭团，而是跳上他的膝盖，用头蹭了蹭他的手，然后跳进雨中，消失不见。
玉佩在口袋里突然发烫。杜文轩踉跄着扶住桥墩，看见自己的影子在雨水中分裂成无数个。每个影子都穿着不同的衣服，有的西装革履，有的布衣芒鞋，有的甚至披着星尘构成的外袍。他听见各种语言的低语在耳边交织：“观测者悖论““因果律崩塌““薛定谔的猫态“。
光芒绽放的瞬间，杜文轩感觉自己的意识被分解成量子比特，在不同的时空中穿梭。他看见便利店监控录像里的自己正在给流浪汉递玉佩，而实验室里的另一个自己正握着试管颤抖。不同时空的画面在视网膜上重叠，他甚至看清了某个平行世界中自己死亡时的表情——那是在修真界被飞剑穿心的模样。
“这是……什么？”他试图抓住某个画面，但一切都像流沙般从指间滑落。
突然，所有的画面坍缩成一个点，他感觉自己被抛入一个巨大的漩涡中。耳边传来尖锐的呼啸声，仿佛无数人在同时低语，却又听不清任何一个字。
“轰——”
一声巨响，他重重地摔在地上。睁开眼时，发现自己躺在一片陌生的土地上。天空是深紫色的，两轮月亮悬挂在天际，周围是高大的石柱，柱子上刻满了发光的符文。
“这是……哪里？”他喃喃自语，试图站起来，却发现双腿发软。
远处传来脚步声，几个身穿长袍的人影向他走来。他们的的道袍上绣着不同的星象图案，手中握着发光的长剑，脸上带着警惕的神色。
“域外天魔！”其中一人喊道，“抓住他！”
杜文轩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束缚住。他挣扎着，但毫无作用。玉佩从他的口袋里滑落，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等等！”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那玉佩……是上古遗物！”
杜文轩被带到一座宏伟的宫殿中。高耸的穹顶上镶嵌着发光的宝石，地面上铺着刻满符文的石板。一个白发老者站在他面前，手中握着那枚玉佩。
“你是谁？从何而来？”老者问道，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我……我叫杜文轩，来自地球。”他艰难地开口，喉咙干涩得像是被火烧过。
“地球？”老者皱眉，“从未听闻的界域。但这玉佩……确实是上古遗物，传说中能连通万界的钥匙。”
杜文轩低头看着玉佩，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预感。这枚玉佩，或许是他命运的转折点。
“带他去洗髓池。”老者挥了挥手，“若他能活下来，便是我天玄宗的弟子。”
两名修士上前，架起杜文轩向殿外走去。他回头看了一眼老者手中的玉佩，心中默默发誓：“无论这是哪里，我都要活下去，找到答案。”
洗髓池位于一座陡峭的山崖上，池水呈现出诡异的墨绿色，散发着刺鼻的气味。杜文轩被推到池边，身后的修士冷冷地说道：“跳下去，若能撑过一炷香，便算你过关。”
他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纵身跃入池中。池水瞬间包裹住他的身体，剧烈的疼痛从每一个毛孔渗入，仿佛有无数把小刀在切割他的血肉。
“啊——”他忍不住惨叫出声，但声音很快被池水吞没。意识逐渐模糊时，他仿佛听到一个声音在耳边低语：“活下去，找到真相……”
当杜文轩再次睁开眼时，发现自己躺在池边的石台上。身上的疼痛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轻盈感。他抬起手，发现皮肤下隐隐有光芒流动。
“你……竟然活下来了。”一名修士惊讶地看着他，“洗髓池从未有人能撑过一炷香。”
杜文轩没有回答，只是默默握紧了拳头。他知道，自己的旅程才刚刚开始。
远处，天玄宗的钟声响起，回荡在山谷中。他站起身，望向远方的群山，心中默念：“无论前方有什么，我都要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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