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尔清晨六点的阳光穿透47层公寓的落地窗时,罗渽民正在厨房煎第七个太阳蛋。锅铲与珐琅锅碰撞出清脆声响,混着客厅传来的吉他扫弦声,惊醒了蜷缩在羊毛地毯上的马尔济斯犬。
"Kaya呀,"我蹲下身抚摸小狗卷曲的绒毛,它湿漉漉的鼻尖蹭过无名指上的婚戒,"爸爸又在制造噪音了对不对?"
厨房传来轻笑,罗渽民反手将浅蓝色围裙带子系成蝴蝶结,晨光在他银灰色居家服上流淌。婚后的第四年,他依然保持着清晨为全家准备早餐的习惯,即便昨夜刚从东京时装周飞回来。
"明明是某人说想听《仲夏夜之蜜》的早安铃声。"他端着餐盘走来时,发梢还沾着浴室的水汽。我伸手替他拨开额前的碎发,指尖碰到他右耳垂上的黑曜石耳钉——那是我们婚礼当天交换的信物。
Kaya突然竖起耳朵奔向玄关,粉色项圈上的铃铛叮咚作响。罗渽民握住我戴戒指的手轻轻摇晃:"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衣柜最深处藏着时光的密码。当我的指尖触到天鹅绒方盒时,薰衣草香气的羊绒围巾滑落下来,露出抽屉里排列整齐的回忆:济州岛初雪时写的明信片,签售会上被我扯断的蓝丝带,还有他悄悄收藏的我第一次约会时遗落的珍珠耳钉。
两年前的潮声突然漫过耳际。济州岛西归浦市的星空下,罗渽民穿着浸透海水的白衬衫跪在沙滩上,浪花将他准备的三百颗夜光贝壳冲得七零八落。他湿漉漉的手掌捧着贝壳串成的项链,月光在项坠的碎钻上折射出银河。
"本来想在贝壳里刻满情话的,"他仰起的脸庞比头顶的猎户座更明亮,"可是对着大海练习了二十遍的台词,见到你就变成涨潮时的泡沫了。"
此刻他倚在衣帽间门框上,左手无名指与我戴着同款戒指,右手却握着当年那个被海水泡得变形的戒指盒。褪色的蓝丝绒里躺着枚樱花金戒指,内圈刻着我们的名字缩写,边缘还沾着细小的沙粒。
"当时PD说拍摄延后三小时,我骑着民宿老板的自行车冲到最近的珠宝店。"他垂眸转动着戒指,睫毛在眼下投出颤动的阴影,"回来的路上摔进排水沟,膝盖的疤现在还能看到。"
落地窗外传来早高峰的喧嚣,而我们的47层公寓悬浮在晨光里。Kaya叼着它的玩具小黄鸭跑来,项圈上挂着的银牌突然反射出一道彩虹——那是罗渽民亲手刻的"爸爸妈妈永远爱你"。
我突然想起昨晚颁奖礼直播结束后的情景。凌晨两点的地下停车场,他裹着黑色羽绒服钻进保姆车,却在看见我准备的参鸡汤便当时眼睛亮起来。后视镜里他的妆容还未卸尽,眼尾的亮片像撒在雪地上的星屑。
"其实今天..."我们同时开口,又在触及彼此目光时笑出声。他变魔术般从睡衣口袋掏出两张机票,目的地是当年相遇的练习室所在街区。
"这次没有跟拍摄影师,没有站姐代拍,"他低头用鼻尖蹭我的额角,薄荷须后水的味道裹着体温传来,"只有罗渽民,和他永远的第一顺位。"
晨光在地板上缓缓爬行,将我们的影子与Kaya欢快蹦跳的轮廓融为一体。当楼下的咖啡店开始飘散第一炉可颂的香气时,罗渽民正哼着未公开的自作曲,把第七个完美的太阳蛋轻轻放在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