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偌大的会议室闪烁着水晶吊灯折射的刺眼光芒。
我站在落地窗前,指尖轻轻摩挲着手腕内侧的疤痕。
整整五年了,这座城市却依然让我感到窒息。
【林小姐,莫总马上就到。】
身后秘书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
【谢谢。】
我转身,唇角勾起一抹恰到好处的弧度。
笑容礼貌又充满着距离感。
我不过用了五年便成为了国内最顶尖的危机公关专家。
经历过大大小小的风波,现在的我早已学会用完美的面具示人。
然而随着大门地打开,
当一道熟悉的身影缓缓进入眼帘时。
我的指尖和心跳还是微微颤抖了一下。
莫羽,这个名字曾经让我魂牵梦萦。
曾经是能够安心的港湾,现在成为了一道巨大的伤疤。
这个男人比五年前更加挺拔,时光好像并没有在他的身上留下任何足迹。
剪裁考究的黑色西装更是勾勒出他完美的身形。
他的目光淡然地扫视了一圈会议室,最后只在我这张脸庞上停留了一秒。
仿佛我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一般。
【开始吧。】
他的声音很好听但却很冷清。
我将投影连接到自己的电脑上,开始朝着各方人员讲解莫氏集团最新产品的公关方案。
即使我已经强迫自己沉浸在自己的工作中,
但却感觉到他的目光从坐下之后一刻也没有离开过我。
灼热的注视让我喉咙发紧。
正当会议接近尾声的时候。
突然,会议室的门被推开,旁边的秘书根本阻拦不住。
随之而来的是一阵香风,夏安然踩着十厘米的细高跟款款而入。
她穿着香奈儿最新款的白色套装,颈间那枚玫瑰若隐若现,红的发艳。
【你不会怪我吧~】
她娇笑着挽住莫羽的手臂,
【听说今天有位很厉害的公关专家要来,我特意来看看。】
我的唇抿成一道苍白的弧线,
目光掠过面前的女人,
最终定格在夏安然无名指上那枚钻戒。
六爪镶嵌的钻石在会议室的射灯下折射出冷冽的光芒,
每一道棱角都像一把锋利的手术刀,刺痛着我的心。
我下意识地转动左手腕的表带。
让表盘缓缓遮住那道丑陋的疤痕。
表盘上的月相显示着残月,好像一直在提醒着我残缺的人生。
永远无法圆满。
【继续。】
莫羽的声音依旧冰冷,但是并没有拿开夏安然的手臂。
夏安然一边歪着头靠着这个男人,一边笑着看着我。
我深吸一口气,紧了紧双手继续讲解方案。
我能感觉到夏安然的目光在我身上来回打量。
充满敌意的注视让她想起五年前的那个雨夜。
会议结束后,我几乎是逃向洗手间的。
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上敲出急促的节奏,像是五年前那个雨夜,我赤脚在仓库地板上踉跄奔逃时的回响。
镜子里,我的脸色变得苍白,连唇色都蜕变的有些透明。
拧开水龙头,冰冷的水流拍打在脸上,却怎么也浇不灭心底翻涌的寒意。
水珠顺着下颌滑落,在锁骨处缓缓流下。
这让我想起那晚雨水混着血水流过身体的触感。
突然,镜子里映射出另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夏安然半依靠着门框,手里把玩着一只已经打开的口红,
随后将口红轻轻转回,发出‘咔哒’一声脆响。
【林星眠,好久不见。没想到你还敢回来,怎么,是觉得五年时间够久了,久到可以忘记一些...不愉快的事?】
我转过身,冷冷地直视着夏安然的眼睛,
【这位小姐,我们认识吗?】
夏安然没有动,只是轻笑一声,嘴角带着胜利者的微笑。
【装失忆?有意思。不过没关系,欢迎你下个月来参加我们的世纪婚礼~】
【请让开。】
我打断她的话,推开洗手间的门,
头也没有回的离开了,脚步也没有丝毫的停顿。
可是心底里却随着她的话语,升起一阵阵的寒意。
2.
半跑出公司的大门,冷风卷着雨水的气息扑面而来。
我扯松领口急促喘息,整个人都在微微发抖。
发散的眼神看着不断四溅的水滴,恍惚之中好像又回到了五年之前改变一切的那个雨夜。
一辆迈巴赫碾碎水中的倒影,缓缓地停在了我的面前,
车窗缓缓降下,漏出了莫羽棱角分明的脸庞。
【上车。】
莫羽的眼神并没有看向我,低哑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的不容置疑。
【谢谢莫总,但是您的未婚妻还在楼上,我就不打扰了。】
我的回应好像比这个雨水还要冰冷。
男人缓缓转过头来,眼神紧紧地盯着我。
【刚刚我叫了车。】
我带着公式化的僵硬笑容冲着莫羽摇了摇手机。
【现在开始这里不会有其他车,还是说,林小姐现在连和我同处一室都不敢?】
雨水随着发梢缓缓滴落,我的手紧了又紧松了又松,
我知道,如果不上车,这个戏就没办法继续演下去。
车子里面充满了淡淡的檀香味,这是我曾经最喜欢的味道。
莫羽关上了车窗,暖暖的微风充满着整个空间。
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拍打着方向盘,手腕上的理查德·米勒反射着微光。
随着景色的不断后退,车里面充满着不同的氛围。
【你..】
我有些忍受不了正想要说些什么。
【五年不见,林小姐倒是出息了。】
莫羽的声音里带着讥诮,
【听说你现在是圈内最贵的公关专家?】
【过奖了。】
【过奖?当年的不辞而别…】
莫羽话说到一半。
【莫总别送了,就这吧。】
随着车停在了路边。
【林星眠五年前你不辞而别,你知道我找你找了多久?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你在哪里!你想没想今天!】
我痛苦的闭上嘴唇,只有微微颤抖的肩膀才能体现出我所承受的痛苦到底有多深。
【说话!林星眠!】
莫羽的声音越来越大,一只手扣住了我的手腕,力道几乎要大的能捏碎骨头。
我的眼角变得湿润,眉毛紧蹙,但却没有挣扎,
忽然扯开一丝嘴角笑了笑,
【莫总现在不是过得很好吗?有一个这么漂亮的未婚妻,事业有成,站在了这个城市的顶点,无数人不在羡慕着你。】
这听起来像是恭维的话,但是他心中的恼怒却越来越深,
【这些难道是我之前想要的吗!】
【这些不是你想要的,那你还想要什么!】
我甩手的时候,腕带却咔哒一声掉落了下来。
猩红刺眼的划痕赫然显现在眼前。
莫羽死死盯着我,仿佛要从我平静的面具下看出什么。
雨越下越大,雨刮器不停地在挡风玻璃处来回摆动。
【莫总,送我回去吧。】
我用另一只手将伤口掩住,
【明天方案还需要具体的研究一下。】
【林星眠…】
莫羽无力地靠在了车座上,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你永远都是这样,永远不会考虑自己,最后全是自己承受。】
我低下头,
即使是眼泪已经快要把控不住的时候,
仍然挺出充满专业性的微笑。
【莫总您说什么都好,但是您现在不是我的谁,没身份也没资格这样对我说教。】
暴雨砸在车顶的声音好像是五年前的仓库,
恐怖又无处呼救。
等莫羽反应过来,我已经站在了路边的雨水之中,
身形越走越远,几乎快要模糊在雨水之中。
但我的背影仍然挺拔,就像一颗坚毅不倒的竹子。
【就算是你遮住了疤痕,你也遮不住你的人生!林星眠!】
莫羽的声音扭曲又带着悲切传到了我的耳中。
我微微一顿,但没有回头,
只是摸出衣兜里面被雨水泡皱的烟盒,
香烟中的爆珠在指间碾碎,
感受着清凉的痛感,喃喃自语的声音被雨水盖过,
【莫羽,你永远不会知道我经历了什么,以前是,现在也是。】
3.
空调的出风口发出的嗡嗡声,
像是窃窃私语一样,
在寂静的房间中显得格外清晰。
躺在总统套房中的我紧紧地皱着眉头,
一声震耳欲聋的雷声划破天空,
突然的雷霆声使我突然惊醒。
我猛的坐起身,
上好的丝绸此时正黏腻地粘在身上。
我深深地喘着粗气,一边摸索着床头的助眠药,
指间却意外地触碰到了醒酒器。
玻璃在我的触碰下摔倒在地,
暗红色的液体顺着地板上的纹路不断地前行着。
我怔怔地看着这一片红色,瞳孔微微收缩,
就好像五年前随着臭水沟不断扩散的血迹,一点一点将黑色晕染成深红。
手机屏幕的突然亮起,
【明天晚上十二点,莫氏集团天台等我。否则这些照片我可不知道会出现在哪里。】——陌生人。
我的瞳孔骤然收缩,
五年前遭遇的一切瞬间又在脑海中显现了出来,
那些我拼命想要遗忘的画面,又一次不受控制地涌入脑海,
像一把锋利的刀,狠狠剜开我心底最深处的伤疤。
五年前,
随着废弃仓库的铁门在林星眠的身后重重合拢时,
铁锈味混合着特殊的腐臭气息涌入鼻腔。
雨水透过顶棚的碎裂处,发出清脆的响声。
【嗒,嗒,嗒——】
这时,高跟鞋敲击铁板的声音从二楼传来,
每一步都像踩踏在了心脏一般,
【多么无害的一只小绵羊啊~】
声音中充满了甜腻的气息,但又带着满满的恶意。
【你是谁?莫羽呢?】
我的眼睛紧紧的盯着眼前这个女人。
【老三,我不喜欢这个女人这样看我。】
夏安然挺起一只手,看着自己今天刚做的猩红的美甲。
啪!
巨大的巴掌声传遍了整个仓库。
我踉踉跄跄地后退着,嘴角甚至溢出了一丝鲜血。
后腰也随着撞到了后面生锈的铁架。
铁锈稀稀落落地落在了我雪白的校服衬衫上。
好像一片片无法洗净的血渍。
夏安然走了过来,用猩红地指甲掐住了我的下巴。
我闻到浓郁到反胃的香味。
【你们不是很喜欢在校园的天台上拥吻嘛?】
夏安然的指尖越来越用力,在我的脖子上留下了月牙般的血痕,
【我倒是要全世界都看看,优等生是怎么在这样一个破烂的仓库里被羞辱的哈哈哈哈哈。】
【老三,教教我们的优等生怎么摆造型最好看。】
随着一个高大短发的女人走出阴影,
我这才看清楚她的全貌。
浑身上下都带着纹身,
只是一脚,我的身体便重重地摔在地上,五脏六腑仿佛错了位,剧烈的疼痛让我几乎无法呼吸,痛苦的趴在地上。
蜷曲的身体不断地颤抖着,眼泪水不断地被灰尘包裹。
下一秒,老三的牛皮靴子狠狠地踩住了地面上我散落的发尾,
牛皮皮靴缓缓地向后用力,连带着整个人都拖动了起来。
逐渐沉重地呼吸声带给夏安然不是内疚而是无尽的快感。
我挣扎着,摩挲着,从后背的腰间拔出了一把小巧的蝴蝶刀,
这时莫羽给她的周年礼物,希望他能够好好地保护自己。
刀锋弹出的瞬间,已经狠狠地扎中了老三的大腿。
滚烫的血液随着拔出时溅射在了脸上。
蝴蝶刀掉落在地的声音让老三缓过神来。
老三略显宽大的手掌铁钳般地掐住了我的咽喉,指甲深陷在皮肉之中,窒息感瞬间袭来。
【小婊子挺野啊?】
4.
老三沾上一点自己的血液,缓缓送进了嘴中,铁锈味在口中爆裂开来。
随着金属锁扣掉落的声音传到了我的耳中已经来不及了。
金属腰带在月光的照射下已经狠狠地鞭打在了身上。
伴随着我的痛喊声还有着夏安然的娇笑。
一道两道三道伤痕斜斜贯穿脊背,
我也只能扯着牙齿承受着。
【看看这一身,就算我看着也觉得一个美字。】
夏安然摆了摆手,缓缓靠近少女染血的衣摆,
脚尖将衣服缓缓往上挑起,
【好漂亮的蝴蝶骨啊。这伤口真是可惜了。】
高跟鞋的脚跟狠狠地踩进了伤口处,
伴随着我痛苦的悲鸣声,
夏安然只觉得的一阵享受。
【给我拍下来,然后给她困两天。】
随着脚步的渐渐远离,意识沉入黑暗前,
我听见相机快门声此起彼伏。
血泊倒影中,我破碎的校徽在月光下闪着微光,
像最后未熄灭的星火。
直到再次惊醒,
我的呼吸微弱而急促,每一次呼吸好像有千万根针扎一般。
我的视线模糊不清,只能看着天花板在眼前晃动,好像随时会砸落下来。
试图挪动一下自己的身体。
但整个人仿佛不停使唤一样,僵硬而扭曲。
手指四处摩挲着,在寻找着能带来安全感的蝴蝶刀。
【莫羽…】
我张开嘴唇,无力地呢喃道,声音小到根本听不见。
脑海中缓缓浮现出莫羽那总是带着温荣目光的脸庞。
关于他的回忆在脑海中忽远忽近,莫羽是不是很担心自己,是不是在寻找自己,会不会因为自己的消失而感到害怕呢?
我微微抓了抓地面,仿佛这样子能抓住最后的希望一般。
仓库的门忽然打开。
心猛然一紧,放缓呼吸。
脚步声渐渐逼近,还伴随着低沉的交谈声。
【夏小姐事情安排好了,再过两天把小婊子扔出去好了。】
【是。】
有人越靠越近,我被人盯到发毛。
这时一只手拍了拍我的脸庞,随后听到几声冷笑。
【没办法,谁让你得罪了夏小姐。】
5.
我虚弱地靠在冰冷的床沿上,身体微微颤抖。
尽管我拼命想要将那段记忆忘却掉。
可身体的每一处伤痕都在无声地提醒着我,那些痛苦从未真正远去。
我的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床单,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即使这样也不能阻止那些画面在脑海中再次不断闪回。
随着脚步声渐渐远离,仓库中再次安静无比。
我的眼角无声地掉落眼泪下来。
我知道,自己必须想办法跑出去,不然等待自己的只有死亡。
一点一点地挪动身体,试图找到一个支撑点站起来,虽然每一次的动作都疼痛无比,但是只有坚持下去才能找到她的莫羽。
他们竟然没有锁上门,随着仓库大门缓缓地打开,
一束微弱的月光照亮我的脸庞,在我满是伤痕的脸上,只能看到坚定的眼神。
我披着一件雨衣,坚定地向着莫羽的公司走去。
我不知道自己到底走了多久,直到看到那一栋熟悉的建筑。
这时脑海中是我无数次在这里等着莫羽下班,两个人一起牵手回家的画面。
心跳越来越快,仿佛已经看到了希望的光,即使每一步都带来着剧痛,但是我依然坚持着。
当我靠近时目的地时,我的脚步停了下来。
阳关的照射下,我看到莫羽,这个男人站在公司的门口,怀里却是夏安然。
为什么?为什么是夏安然。
我的心仿佛被什么撕裂开来,
我的坚持,我的忍耐,一切就好像没有了价值。
我站在了原地,旁边熙熙攘攘的人群不断略过这个女人。
我以为,只要我找到莫羽,一切都会好起来。
可以现在,我看到却是莫羽抱着这个差点毁了她一生的女人。
我毫不犹疑的转过身,踉跄地离开了这个地方。
回到家的时候,整个人几乎冰冷的失去了知觉,
房间里一片漆黑,没有开灯,只是瘫坐在了地上。
我的脑海中不断回放着曾经的山盟海誓,和今天所看到的情境。
我扯着嘴角,眼泪水不断地砸在地板上。
突然沙发上的平板震动了一下。
【星眠,你怎么没回我消息,你在哪?我有话对你讲。】
我没有回复,只是静静地坐在黑暗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不知道过了多久,平板再次震动,
【林星眠,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告诉你,虽然不知道你这两天为什么不回我,但是我希望你来见一面。】
平复了下自己的心情,我知道该断就断的时候来了,
无论如何,我都必须要面对莫羽。
【明天见。】
发完消息后,只是像一只幼兽般,独自舔舐伤口。
第二天,我裹的严严实实地落座在角落。
没过一会,莫羽带着招牌的温柔环视一圈,定格在了我身上,
他缓缓坐在面前。
【星眠,你这几天去哪了,我很着急你,你..】
带着墨镜的我眼神平静的可怕。
【莫羽,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莫羽深吸一口气,充满爱意的眼神盯着我,
【虽然知道这很直接,但是林星眠我爱你,我们结婚吧。】
我瞬间有些反胃,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
【莫羽你是真的不知道嘛,你不知道?】
【什么?星眠?】
莫羽有些呆滞,但还是掏出一个精致的盒子,
推到了我的面前,
【我希望我们会有一个家。嫁给我吧。】
我抬起头,
【莫羽,你知道你在说什么?】
【当然!】
我一巴掌将盒子打翻出去,
眼泪伴随着飞在天空的盒子一起摔落。
【莫羽,你是你我是我,从此我们一点关系没有。你滚!】
说完,我站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咖啡馆。
身后莫羽一直沉默地站着。
躺在松软的大床上,泪水却是止不住的染湿了床单。
6.
第二天早晨,晨雾笼罩着大厦,我踩着细高跟缓缓地走进大门,
仿佛昨天的一切未曾发生过一般,精致而优雅。
会议室中带着柑橘的香味,
莫羽端坐在首位,穿着白色带着暗纹的西装,
只是微微的皱着眉头。
【林小姐来的还算守时。】
夏安然从我的身后缓缓走了出来,
【不过,你应该也不会建议我多带个助理吧。】
我的鼻尖好像闻到了雨夜的味道。
当门口再次走进一个人的时候,
文件哗啦啦地摔落在地面上。
夏安然浅浅惊呼一声,
【哎呀怎么这么不小心啊,主管,去帮下忙。】
高大的身影挡住了我的整个身子,
【林小姐您好,我是安氏集团的安保主管,您可以叫我老三。】
我地身体有些颤抖,低着头看着老三将收拾好的文件递到手边。
莫羽一只手捏着眉头,一只手轻轻地敲击着桌面,
【怎么你连文件也拿不住了。】
他的余光瞟过我。
老三就站在我的身后,
【林小姐您怎么啦,还是说想到了什么事情呢?】
炽热的呼吸缓缓打在了我的耳边。
我的瞳孔猛然收缩,
全身好像又开始疼痛起来,灯光照射下的影子笼罩着自己,
好像噩梦从未结束。
我的手指不受控制的痉挛着,
嘴角死死地咬着,喉咙间充满了血腥味。
点了点头将文件拿了过来
正当老三还要说些什么的什么。
【主管做好自己的事就好了。】
莫羽重重的敲了敲桌面,
老三神色奇怪地向后退去,就连夏安然的面色都沉了下来。
我呆呆的站立在桌子面前,
看着文件中夹杂着几张被拍摄的照片。
我的思维现在有些混乱。
【方案。这个方案。】
我的喉咙里好像塞满了什么东西一样。
【这方案有问题。我,我需要回去修改。】
在众目睽睽下,这个顶尖的公关专家慌不择路地离开了这里。
我撞开了会议室的大门,
亮的反光的玻璃映照出了夏安然讥讽的唇形,
老三则站在他的身边,默默的像毒蛇一般的盯着远处的人。
一个小袋子装着药片,从我的衣服兜里跳了出来。
夏安然眉头皱了皱,
【老三就给我拿过来。】
【不用,我拿就行了。】
老三刚要动手,
但莫羽已经捡起了这几个药片,攥在了手中。
莫羽站在偌大的落地窗面前,指间在药片上不断地摩挲着。
7.
氟西汀、阿普唑仑、曲马多,唑吡坦这些全是精神类的药物。
为什么林星眠会吃这些药呢?
莫羽不断地在窗户前来回徘徊着,
手上的手机随着莫羽的动作一亮一灭,
最后不知道下了什么决心这才让这个男人按下了拨通键。
随着铃声的响起,这个男人竟然变得焦躁不安起来。
【喂,莫总,现在都半夜了,咋啦?】
话筒对面的男人有些不情不愿。
莫羽的脸色紧绷着,声音比冰霜还要冷,
【顾易,氟西汀20mg联合曲马多缓释片,是什么人什么病要开这种药帮我查一下。】
电话那头安静了一下,
【PTSD?这个药只有这个症状才会使用这种药片。】
随着那边不断翻找的声音,
【“PTSD?这种药通常只有创伤后应激障碍的患者才会用,而且剂量这么大,起码是三级创伤应激反应才会开。】
莫羽的心情越来越糟糕,声音不自觉地放大了起来,
【快一点!我要具体的资料!】
顾易的声音严肃又清晰,
【五年前有个匿名患者,全身15处软组织挫伤,手臂多地骨折,伴有严重PTSD症状。用药记录和你说的一模一样。】
玻璃照应出来莫羽的脸庞,扭曲又恐怖,
手机被狠狠地砸在了窗户上,
破裂的碎片将整个手割伤,血液一点一点地滴落在昂贵的纯白地毯上。
他回想起五年前,
求婚那天少女打翻戒指时的眼神,
那不是愤怒,是濒死小兽看到猎人举枪时的绝望。
浑身支离破碎的少女带着血红的白衬衣离开了他。
【星眠…】
莫羽的声音中带着痛苦。
他猛的转身,抓起餐桌上的车钥匙,大步冲出了房门。
甚至等待不了独栋电梯的速度,每一秒的等待都是煎熬,
两步当一步跑到了地下。
他的呼吸急促,心脏的跳动甚至有些疼痛,
他的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找到林星眠,找到她!
车子在线路上飞驰,红灯限速什么都不算,
莫羽的手指紧紧地握着方向盘,指节泛白,
眼中甚至带着血丝。
莫羽的脑海中回想起原来的林星眠,永远带着笑容,
永远不畏惧地,现在却只充满着冷漠和恐惧。
【谁,到底是谁让你经历了这些?】
轮胎还带着热气停在了酒店的门口,
【先生。】
门口的门童想要说些什么。
一把钱已经赛到了他的兜。
电梯在不断地上行,莫羽却越来越害怕。
【叮——】
电梯门打开,莫羽怀着不知道怎么诉说的心情,抬手敲了敲门。
【星眠你在嘛。】
门内一片寂静,没有任何回应。
莫羽的眉头紧紧地皱起,脑袋里甚至传来了无数可怕的念头。
他后退一步,抬腿狠狠地揣向房门。
一声巨响,房门应声而开,但是回应他的,只有寂静。
破碎的手机屏幕又亮了起来,
【莫总,我找到了,五年前是…】
【是什么!说!】
莫羽的声音像一只狂怒的野兽,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和恐惧。
8.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瞬间,随即传来顾易低沉的声音,
【夏安然,五年前,她和另一个人诱骗并绑架囚禁了林星眠,大概进行了两天的折磨,伤口就是那个时候留下的。而且现在林星眠和夏安然都还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