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同尘死死盯着黑屏的电脑,屏幕映出他涨红的脸方才还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帅气,此刻却因游戏里策划的“恶意”设定拧成了狰狞的一团。
他猛地拍向桌面,键盘发出刺耳的碰撞声,胸中火气烧得他噌地起身,脚踝却结结实实地踢中了桌下的塑料水瓶。
“砰”的一声闷响,水瓶滚出去老远,他重心一歪,后脑勺重重磕在桌角。
剧痛瞬间炸开,萧同尘眼前发黑,意识模糊前只有一个念头在打转:“好痛……那该死的策划,凭什么把我辛苦攒的装备全削了?”
再睁眼时,后脑勺的钝痛还在隐隐作祟,他下意识伸手去摸,指尖触到的却不是熟悉的短发大把柔软的发丝滑过指腹,长及下颌,带着野外草木的涩味。
萧同尘猛地坐起身,低头看向自己的衣服:月白色的锦缎外衫,领口绣着暗纹,料子细腻得不像他衣柜里任何一件T恤,却又莫名有些眼熟。
“我不是磕在桌角……死了吗?”他皱着眉扶着发沉的脑袋,零碎的记忆卡在“黑屏”和“剧痛”之间,再往后就是一片空白。
想再细想,太阳穴就突突地跳,痛得他不得不放弃算了,先顾着眼前吧。
环顾四周,是密不透风的森林。
参天古木的枝叶交叠着遮了天,阳光只能透过缝隙洒下细碎的光斑,空气里飘着泥土和腐叶的潮湿气息。
萧同尘定了定神,按捺住心慌:看了那么多小说,这种地方总该有小溪吧?既能解渴,还能照照自己现在到底是什么模样。
他摸了摸脸,心里还存着几分自恋:“不管怎么变,我那张英俊的脸总该还在吧?”
起身时,锦缎外衫的下摆被低矮的灌木勾了一下,他低头扯了扯,又跺了跺脚上的靴子硬邦邦的皮面磨着脚踝,走起来硌得慌。
只能深一脚浅一脚地在林间瞎转,树枝时不时刮过脸颊,把本就凌乱的长发搅得更乱,发丝间缠了不少细小的枯枝和草屑。
幸好运气不算差。
走了约莫一刻钟,一阵极轻的水流声顺着风飘进耳朵里——不是哗啦啦的湍急声,是溪水漫过鹅卵石的、平缓的“叮咚”声。
萧同尘眼睛一亮,脚步都轻快了几分,循着声音往林深处走,越靠近,水流声越清晰,清晰得有些不寻常明明隔着十几米远,连水珠溅在石头上的细微声响都听得一清二楚。
“这耳力……难道是穿越的金手指?”他嘀咕了一句,没太放在心上——比起耳力,他更关心自己的脸。
终于摸到小溪边,溪水清澈见底,底下的鹅卵石和细沙看得明明白白。
萧同尘急着俯身,没注意到自己的外衫虽沾了泥点,却连一道划痕都没有,方才缠在头发里的枯枝也掉了大半。
他盯着水面倒影,哦,对哦,我看不见清。
以第三视角来看萧同尘的脸还是那张脸,眉眼俊朗,鼻梁高挺,如瀑般的长发,虽沾染着细小的树枝,但依旧遮盖不住他那柔顺的长发,如上好的和田玉一般的肌肤,更显得这人的清冷,以他在现实世界中的样子,没有一点差别。
正发怔,水面突然晃了晃,他猛地回神不是水在动,是远处传来了声音。
“叮!”“铛!”
是冷兵器相撞的脆响,夹杂着粗重的喘息和低喝,就从离小溪不远的林子里传来。萧同尘心里一紧,直觉不妙这荒郊野外的打斗,十有八九不是好事。
他顾不上再看倒影,转身就往反方向跑,锦缎衫被树枝勾得“簌簌”响也顾不上,只想着离那声音越远越好。
跑着跑着,脚下突然踩到一片柔软的落叶,他下意识放轻脚步前方不远处的空地上,十几只半人高的灰毛野兽正蜷在地上,像是在睡觉,粗重的呼吸声隔着几步远都能听见。
萧同尘屏住呼吸,踮着脚往后退,靴底碾过落叶,只敢发出极轻的“沙沙”声。
还好,那些野兽没醒。
他退到安全距离,转身又跑,直到听不见任何动静,才扶着树干大口喘气。
他不知道的是,在他转身的瞬间,那些“睡着”的野兽突然睁开了眼,琥珀色的瞳孔里满是警惕直到感知不到他的气息,领头的野兽才松了口气,叼起地上一株泛着灵光的灵芝,带着族群飞快地消失在林间。
它们本是为这株灵植来的,方才是故意假寐,怕的就是来人抢灵植、伤它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