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抱歉学长，这个东西真的很重要，我想找到那个人的话只能靠它。”于霖向他解释“那时我还太小，本来就记不清什么，加上后来出车祸丢失了部分记忆，我不太记得他的样子了。”

由于自己已经想开了就也不怎么在乎，不过那东西着实眼熟，和自己房里珍藏的那个极为相似。

　　可是巧然的可能性也很高，这种市面上早就泛滥了，唯一一个不同之处是他的刻了张丑脸，背面刻着一个歪七扭八的“鱼”。

　　有时候他盯着这个东西看就会想，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能刻出这么丑的字，闲的时候也曾自己在课桌上尝试过刻，然后他就发现真的很难刻，他刻的似乎比那桌子上的还磕碜。

　　然后他就在心里想，刻这个字的人是不是刻之前练过几次。

　　他是拿圆规刻的，手一直抖个不停，试了好几次才像模像样的刻出了几个笔画，但真正把东西刻出来再看，那几个笔画就也不像样了，该横不横，该撇不撇，横都变成撇的，撇的又成了捺的，相比之下他嫌丑的那字比他的好看了不知道多少倍。

但于霖也有提到福利院，他也曾在那种地方住过几年，而且于霖管那个送他红绳的人叫“小安哥哥”，在福利院时他正好叫“李安”。

　　但他并不记得送红绳的事，只记得自己一向宝贝那东西宝贝得紧，就连自己也不知道出于什么。

　　养父母都笑他，说那是他和某个女孩儿的信物。

虽然他很想问问有关于这些的事，但眼下并不太方便。一是还没认识够久，这些问题又略显隐私；二是他现在这个状态根本就不适合提问。

“没事，是我该说抱歉的。”他敛起眼睑“我太唐突了。”

然后两人不再说话，于霖觉得无趣，便提出要走，周衍安忙说要送送他。

刚刚的气氛僵持不下，绞尽脑汁也不知说什么才能够缓解，幸好于霖也没打算多留。

“学长，这衣服…”于霖体顿，就连周衍安都知道，看他准备脱就按住他的手“你先穿着，等我空了再找你拿。”

听他这么说，于霖也不推辞“行，到时候联系。”便头也不回地回家了。

周衍安目送他走远才回办公室，坐下对着墙面发呆。

手机震动，他低下头，屏幕亮起，赫然是于霖发来的消息。解锁手机，打开两人的对话框，在看到内容后无声地笑了。

平安到家，谢谢学长，配图是他站在家门口拍的照片。

即便养育他十余年的父亲死了，他也只是被尸体的惨状所震撼，悲伤有但不多。看上去相当冷血，可又有谁能懂他的痛？

于霖靠在门板上，慢慢脱力，滑坐到地上，无助地抱住膝盖，将下巴搁在膝头，看着光线一点点消失。

不知过了多久，他站起来，没几秒就有些站不稳地扶住置物架。良久，他抹了抹并不存在的眼泪向房间走去。

——要是，他从未遇到过余儒生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