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二十九年,江南小镇,暮春。
主CP:严浩翔 × 宋亚轩(油纸伞铺少掌柜 × 跌落尘埃的评弹小先生)
副CP:张真源 × 贺峻霖(小镇学堂留洋老师 × 药号少东家)
一、雨来
小镇叫“梨白”,因镇外有千树梨雪。暮春多雨,雨丝细得像评弹三弦上的余音。
严家油纸伞铺开在镇口,铺面临河,后院植竹。
这日午后,雨脚如麻,一个青布长衫的年轻人抱着把破月琴扣响铺门。
“听说贵号收旧伞骨,我……想换口饭钱。”
他说话时微垂着头,左耳后有一颗朱砂小痣,像雪里落血。
严浩翔放下手里刨竹的锉刀,抬眼——那一眼,雨声忽然变得很轻。
二、换伞
“琴也卖?”
“……不卖。”年轻人抱琴的手紧了紧,嗓音发哑,“只卖伞骨。”
他手里是把断骨的油纸伞,梨白色伞面被划开长长一道口子,像被谁撕破月光。
严浩翔接过,指腹掠过伞骨上极细的刀痕——内行一眼便知,那是被利器劈砍所致。
“名字?”
“宋亚轩。”
“留下吧,后院缺个帮手,管饭。”
宋亚轩猛地抬头,眼底闪过惊雀般的惶然,最终却只是低头揖了揖:“多谢掌柜。”
三、月夜评弹
夜深,雨歇。严浩翔巡后院,见厢房窗棂半掩,一灯如豆。
宋亚轩坐灯下,以白胶续伞面,嘴里低低哼着调子——
“滴溜溜断人肠,菱花镜里形容瘦……”
吴侬软语,像温水淌过碎瓷。
严浩翔倚门听了半曲,忽道:“唱腔带了北平口音,你不是江南人。”
宋亚轩指尖一颤,胶碗翻倒,梨白伞面染上一片狼藉。
“我……”他俯身去擦,肩膀却被按住。
“不愿说就别说,只是梨白镇小,藏不住大秘密。”
灯影里,宋亚轩抬眼,眸色像被雨水浸透的墨,黑得发亮。
“若有一日秘密揭开,掌柜会赶我走吗?”
“不会。”严浩翔答得干脆,顺手拾起破伞,“我修伞,也遮雨。”
四、学堂风
与此同时,小镇学堂传来风琴声。
张真源留学归来,穿白衬衫,袖口挽到小臂,教孩子们唱《送别》。
黄昏散学,药号少东家贺峻霖倚在乌篷船头,手里拎着用荷叶包的新鲜鲈鱼。
“张老师,顺路载你一程?”
张真源笑出一口白牙:“贺少东家,又借送药之名逃课?”
贺峻霖哼了声,船桨一点,船离岸三尺:“爱来不来。”
张真源纵身跳上船板,船身一晃,两人几乎撞个满怀。
荷叶里的鲈鱼扑腾,水珠溅到贺峻霖脸上,张真源抬袖去擦,指腹碰到对方微凉的唇。
桨声与水声之间,谁的心跳先乱了拍子。
五、梨雪惊变
四月十五,梨花最盛。镇公所忽然来人要“请”宋亚轩去县府唱堂会。
原来他是上海百乐门头牌“评弹皇后”,因拒绝给伪政府要员唱曲,砸了月琴逃出来。
严浩翔挡在铺门前,手里竹刀寒光一点:“要人,可以,问我的伞答不答应。”
带队军官眯眼:“伞铺想造反?”
“不敢,只是江南雨多,想给诸位留把全尸的遮羞伞。”
气氛剑拔弩张,忽闻一声清脆童音:“老师——”
学堂学生蜂拥而来,张真源走在最前,手里举着自制小旗:梨白镇不可欺!
贺峻霖从药号抬出整筐砒石,淡淡道:“谁再上前一步,我毒翻整条河。”
军官见众怒,咬牙撤退,扔下话:三日后县兵来拿人!
六、血与火
夜里,梨白镇灯火不眠。
严浩翔把伞铺所有桐油搬上后院小船,又取出祖传梨白伞——伞骨内藏薄刃,可合可张。
“我送你走,水路过苏州,再去安徽。”
宋亚轩却摇头,月琴横膝,拨弦一声裂音:“我若走,镇子遭殃。梨白养我一场,我不能逃。”
张真源与贺峻霖亦到,四人围灯。
贺峻霖抛出一包药粉:“麻沸散,入水即化,可倒一片。”
张真源拍桌:“学堂有暗渠,直通镇外,孩子们可先行。”
严浩翔抬眼,眸色沉沉:“那就——梨雪为葬,也要保人。”
宋亚轩轻笑,指尖挑弦:“便唱一曲《桃花扇》,做血里桃花。”
七、决战雨夜
三日后,凌晨,县兵携火枪至。
镇口石桥,梨花被风吹得如雪崩。
严浩翔撑梨白伞独立桥心,伞面旋开,薄刃弹出,寒光一圈,枪管寸断。
张真源带学生暗渠远遁,贺峻霖立于药号屋顶,以药弩射麻沸箭,中者立倒。
宋亚轩抱月琴坐于镇中戏台,声声评弹,弦音如咒,扰乱敌心。
血与火里,梨白花瓣被踏成泥泞,却无人退。
终,县兵溃逃,火枪零落。
而严浩翔肩背血染,梨白伞骨尽断,仍一步一步走回戏台。
宋亚轩月琴弦崩,指尖血珠滚落,抬头笑中带泪:“伞破了。”
“人还在。”严浩翔伸手,血掌摊开,“回家,我修。”
八、余生
战后,小镇重归寂寥。
伞铺再开,却挂出新匾——
【梨白续骨斋】
专修旧伞、旧琴、旧人心。
张真源在学堂后院种满薄荷,贺峻霖晒药,风一过,清凉入魂。
某夜,宋亚轩于后院刨竹,严浩翔研桐油,月光落两人肩头,像一层薄霜。
“梨白镇梨花又开了。”
“嗯。”
“这次,我唱曲,你修伞,可好?”
“好,唱到白首,修到忘忧。”
风过,梨花如雨,落在两人交叠的掌心,像一场迟到的婚誓。
——《梨白》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