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讨娇杏（上）

第十章 讨娇杏（上）

天色渐暗，暮色如墨，悄然笼罩了整个府邸。我怒目圆睁，猛地推开房门，冲着屋内的贾雨村，破口大骂：“忘恩负义的家伙！” 紧接着，他把葫芦案的事情一股脑儿地抖了出来。

贾雨村正悠闲地品着茶，听到这突如其来的指责，面上瞬间一僵，可很快便恢复了镇定。他假惺惺地拱手作揖，脸上堆起虚伪的笑容：“阁下何出此言？” 说罢，还瞟了瞟周遭，接着道，“不妨屋内详谈......”

贾环想到此行的目的，虽然心里有些发怵，但还是硬着头皮走进屋内。我重重地哼了一声，毫不客气地说：“贾大人莫要装糊涂！” 坐下后，我的目光不自觉地闪躲，却还强装镇定，“今日我二人前来......”

贾雨村思忖片刻，冷笑出声，打断了我的话：“阁下既知那案，也该知晓本官如今背后是四大家族。” 他眯着眼，像审视猎物一般瞧着我，“还敢来此，莫不是有所求？”

贾环心里猛地一突，可还是梗着脖子，大声说道：“我......” 他求助般地看向我，“环儿虽没读过什么书，却也看不惯你这种做派！”

“环儿？” 贾雨村喃喃自语，脑海中迅速浮现出贾府众人的模样，心下顿时明白几分，“原是贾府的三公子，” 他嘴角挂着意味不明的笑，“难怪敢只身前来。”

被贾雨村点破身份，贾环更显局促，结结巴巴地说：“少......少套近乎！” 他暗中攥紧拳头，给自己壮胆，“你......你放了娇杏，此事便不再提！”

贾雨村听闻此言，不紧不慢地靠向椅背，似笑非笑地说：“为了一丫鬟，阁下不惜得罪本官......” 他手抚下巴，上下打量着贾环，“娇杏于阁下，有何特殊之处？”

贾环心下一横，索性豁出去了：“她曾是我家丫鬟，” 他眼神坚定地盯着贾雨村，“现虽为你的妾，可我要她回来，你就得放！”

“阁下此言差矣......” 贾雨村拖长音调，手指轻轻叩着桌面，“那娇杏自被本官纳为妾，便是我这边的人，哪有再回去的道理？”

贾环闻罢，怒从心头起，大声吼道：“那你也不该为讨好贾家做下那等肮脏事！” 想起探春要远嫁，他的眼眶瞬间泛红。

贾雨村听到元春病情，心下一惊，但面色未变，冷冷地说：“阁下方才还怒斥本官忘恩负义，怎转眼就以贾家名头压我？” 说罢，冷笑连连。

贾环自知失言，可又不愿服软，硬着头皮说：“我......我不过是实话实说！你做过的事还怕人说！快把娇杏还给我！”

“阁下方才提到葫芦案......” 贾雨村眼神深邃，似有所指，“此案内情错综复杂，非三言两语能说清。”

我见气氛紧张，赶忙出来打圆场，对贾雨村说道：“要不你开个价，把娇杏卖给我们。”

贾雨村捋着胡须，假意沉吟：“这......” 他眼神闪烁，心里正权衡着利弊，“此事非同小可，容本官再细细思量一番......” 实则内心盘算着如何借此大捞一笔。

我着急地催促：“快开价，快点！”

贾雨村轻抿茶盏，暗自冷笑，放下茶盏后，目光贪婪地说：“阁下如此急切......那......白银万两，如何？”

贾环惊得差点跳起来，气得脸色涨红：“你......你这简直是抢钱！万两白银，够买多少丫鬟了！”

贾雨村微微挑眉，不以为然地说：“阁下莫要激动，娇杏与寻常丫鬟不同，她于本官，也有几分情谊......”

贾环见他漫天要价，急得不行，威胁道：“信不信我把你所有龌龊的事情全说出去！”

我也赶忙补充：“我已让人去打听了，不要以为贾家会护着你，贾环毕竟是主子！”

贾雨村心中暗骂，脸上却挤出笑容：“环儿公子怕是寻不来什么，倒是昨日所说谢礼，还望二爷莫要食言呐。”

我小声对贾环说：“事到如今，你去把宝玉叫过来，只用说是为了三姐姐就行，他宝贝多，应该可以。” 接着又对贾雨村道，“我考虑一下。”

贾环忙不迭点头：“那你且与他虚与委蛇，我......我去去就来，定会想法子让他松口！”

贾雨村似笑非笑，背过身去，低声嘟囔：“主子又如何？不过毛头小子罢了......” 突然，他转身盯着我，“可知道当年甄士隐的下落？”

我一愣，反问道：“你知道？”

贾雨村得意一笑：“不过一桩旧事罢了，阁下若是诚心，本官便......” 话还没说完，却听门外一阵响动。

我赶忙打开门，贾雨村见是贾环一人，面色微变：“怎么只有你一人？” 他心中思虑万千，“莫不是......令兄不肯相助？”

我小声问贾环：“宝玉呢？”

贾环回来的路上撞见赵姨娘，被绊住脚耽误了些时辰，心下一慌，便随口搪塞：“这......宝二爷他......他正忙呢！”

我皱着眉头，有些生气地说：“对于宝玉来说还有比姐姐更重要的事情吗？”

贾环眼珠一转，故作焦急地说：“我......我也不知，不过我已差人去唤了，想必很快就到！” 心里却暗暗祈祷宝玉能快点出现。

贾雨村假意咳嗽两声，提醒我们：“阁下与环儿公子既是为娇杏而来，万望权衡轻重 。” 屋内的气氛愈发凝重，一场关于娇杏的博弈，似乎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