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盛十一年,阳春三月之初二日,天空如洗,阳光明媚,万物复苏,生机勃勃。
这一日,乃是谢玄凌的十岁华诞,同时也是难得的六日一休的佳期。魏子坤、陆祁、周琛与林子钰四人,早在数日前便已秘密商议,欲在这特别的日子里,于京城中最为繁华、声名远扬的酒楼——会宾楼,为谢玄凌举办一场别开生面的生辰庆典。他们精心筹备,期待给谢玄凌一个难忘的惊喜。
为了确保谢玄凌不会错过这场盛会,他们四人早早地便派遣心腹之人,将这一约定悄悄告知了谢玄凌,并再三叮嘱他,无论如何也要腾出时间,切莫忘却此约。
故而,当晨光初破晓,天边泛起鱼肚白,约莫辰时左右,谢玄凌便已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携同贴身太监成锐,步出宫门,踏上了前往魏府的路途。他心中暗自思量,要先去寻自己的表哥魏子坤,再一同前往会宾楼,共享这欢乐时光。
一路车马辚辚,行至魏府门前,只见府门巍峨,气势恢宏。因谢玄凌去年得了可以随便出入宫中的腰牌,每出宫门必访魏府,况且魏府还是谢玄凌的外家,故而门房老仆一眼便认出了这位尊贵的小主子,急忙上前,满脸堆笑,毕恭毕敬地行礼恭迎。
谢玄凌微微颔首示意,跨过那雕花门槛,步入魏府。这魏府他已是熟门熟路,自是行走自如,如入无人之境。他轻车熟路地行至魏子坤所居之院落,心中满怀期待,欲与表哥一同前往会宾楼。
然而,当他步入魏子坤的卧房,却惊讶地发现,魏子坤竟犹在梦乡之中,尚未起身。床榻之上,魏子坤酣睡正浓,呼吸均匀而深沉,全然不知外界已是一片喧嚣。这让谢玄凌心中不禁生出几分不悦,昨日是谁那般急切地叮嘱他要早些到来,莫要迟到,而今他自己却还在床上酣睡不醒,真是岂有此理!
于是,他快步上前,猛地扯开魏子坤的被褥,略带怒意地喊道:“魏子坤,昨日是谁言之凿凿,不可贪睡懒觉,要早早前往会宾楼为吾庆生?如今这是何故?你怎还赖于此床?速速起身!”
魏子坤本在梦中遨游四海八荒,突被这一声怒喝惊醒,从梦中跌落回现实。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见表弟谢玄凌立于床前,一脸怒容,不禁尴尬一笑,连声道:“殿下,此刻何时辰矣?你怎起得如此之早?哦不,是你怎来得如此之早?”
“早?此刻已是辰时四刻,我亲爱的表哥,这还叫早吗?”谢玄凌咬牙切齿,一字一顿地说道,语气中满是不满与无奈。
魏子坤望着谢玄凌那阴沉的脸庞,心知自己理亏,连忙爬起身来,将手中衣物紧紧抱在胸前,口中还念叨着:“不早,不早,一点都不早。呃……那个,殿下,要不你且先出去,容我更衣?”
本欲穿衣下床,却猛然发现自己身上所着乃昨日之衣,今日乃表弟生辰,自当穿戴一新,以示尊重。他顿时面露尴尬之色,对谢玄凌说道。
谢玄凌闻言,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道:“皆是男儿身,有何可惧?你尽管穿便是。”说罢,转身向外走去。然而心中却闪过一丝心虚,此生他为男已久,竟忘却前世身为女子之时,但随即他又将这一丝心虚抛诸脑后,毕竟此生他已是堂堂男儿身,自当不拘小节。
谢玄凌在外等得有些不耐烦,时而踱步,时而望向屋内,心中暗自嘀咕:“这表哥怎地更衣如此之久?”
终于,在谢玄凌的焦急等待中,魏子坤穿戴整齐,走出房门。只见他身着华服,仪表堂堂,精神焕发,与方才那酣睡之态判若两人。
谢玄凌见状,心中的不满这才消散了些许。他忍不住对魏子坤抱怨道:“我说表哥,你又不是女子,怎地更衣如此之久?害得我等得好苦!”
魏子坤自知换衣耗时过久,耽误了表弟的时间,便讨好地对谢玄凌说道:“殿下,你又不是不知,我有那什么选择困难之症嘛。今日乃殿下之大喜之日,我自然是想挑件最好的衣裳,以表心意。”
经魏子坤这么一说,谢玄凌这才忆起表哥确有选择困难之症,想必是方才面对琳琅满目的衣物难以抉择,故而延误了时辰。念及此处,他心中的怨气顿时烟消云散,大方地表示原谅了魏子坤。
随后,二人勾肩搭背地走出魏府,登上早已备好的马车。马车辚辚向前驶去,穿过繁华的街道,向着会宾楼所在之处疾驰而去。一路上,他们谈笑风生,期待着即将到来的欢乐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