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苒,自六月慧妃不幸小产以来,又悄然流逝了一个月。这一个月里,谢玄凌依旧保持着每日前往书房的习惯,沉浸在书海中,勤勉练字,仿佛外界的一切纷扰都与他无关。
然而,这一日,当谢玄凌在书房中细细品味昨日所学时,他忽然察觉到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氛。母亲魏芙淑从凤仪宫请安归来,脚步略显沉重,脸上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不悦,眼眸深处更是隐隐闪烁着几分忌惮之色。这微妙的情绪变化,让谢玄凌心中不禁泛起一阵疑惑:难道在皇后的宫殿中,发生了什么不同寻常的事情?竟能让一向沉稳的母亲流露出如此复杂的神情?
带着满腹的疑问,谢玄凌缓缓放下手中的书卷,轻轻走出书房,来到魏芙淑的身旁。他轻轻扯了扯母亲的衣角,眼神中充满了困惑与关切,轻声问道:“母妃,可是在母后那里遇到了什么烦心事?为何您看起来如此不悦?”
魏芙淑尚未开口,一旁的侍女若兰却按捺不住,抢先说道:“殿下,您有所不知,皇上素来喜欢微服私访,体验民间疾苦。谁曾想,这次竟在城中偶遇了一位民女。皇上对她一见钟情,不顾前朝大臣和太后的强烈反对,执意要将她带回宫中。更令人惊讶的是,初封便赐给了那位民女昭仪的位份,还赐予了一个极为特别的封号——‘宸’。”
“住口!”魏芙淑闻言,脸色骤变,厉声呵斥道,“皇上也是你能随意议论的吗?”
若兰被魏芙淑的呵斥吓得脸色苍白,连忙跪倒在地,向魏芙淑请罪。魏芙淑望着这个性格急躁、心直口快的侍女,心中虽有不满,但念及她跟随自己多年,终究只是罚她在殿外跪上一个时辰。
谢玄凌在一旁静静听着,眉头微微皱起。原来,母亲的不悦是因为这位新进宫的宸昭仪。这位来自民间的女子,不仅与父皇有着一段相知相识的经历,更让父皇为了迎她进宫,不惜与前朝大臣和太后公然对抗。
短短数日之间,皇上便晋了她的位份,如今她已是宸妃了。不仅如此,每天都有源源不断的赏赐如流水般涌入宸妃的宫殿,甚至特许她独享一座宫殿。这一系列举动,无疑让宸妃在后宫中的地位更加显赫,但也招来了嫔妃们的嫉妒。
魏芙淑望着窗外,神色凝重,轻叹一声,对谢玄凌道:“玄凌,看来你父皇此次对宸妃用情之深,实为罕见。你需得多加小心,莫要被卷入其中。”
谢玄凌点头,明白母亲的担忧。后宫之中,风起云涌,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他沉思片刻,问道:“母妃,这宸妃究竟是何来历,竟能让父皇如此着迷?”
魏芙淑摇头,道:“她的来历尚不明确,只知她是民间女子。但能让皇上如此宠爱,想来必有过人之处。”
谢玄凌听闻此言,眉头不由自主地紧紧皱起,心中暗自盘算着其中的利害关系。眼前的局势,愈发让他感到父皇或许真的对那位宸妃产生了深厚的情感。若不尽快采取措施加以遏制,谁能预料到将来会引发怎样的风波与变故呢?
“母妃,”谢玄凌犹豫片刻,终是开口问道,“为何不派遣一些精明能干之人,前往民间细细打探这位宸妃的身世背景呢?”
魏芙淑闻言,微微颔首,陷入沉思。片刻之后,她缓缓点头,认为儿子此言颇为在理。无论如何,先派人到民间去探一探这位宸妃的底细,总是稳妥之举。若她当真清清白白,毫无问题,那日后再慢慢想办法应对也不迟;可万一她身上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那这便是对付她的一大筹码,足以让她在宫中难以立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