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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说分离2

不说分离

我反复看了满月写给我的信,那像是一个叛逆的孩子,突然间长大了。兔子总叫我去治疗,说满月是个疯子,可后来我对满月的感情也发生了变化,其实我一直觉得她是主人格或许会更好,这里的所有人都爱满月,可我只敢在心里说,不然兔子会狠狠的骂我。

可我也是爱舒离的,我也想陪在她的身边,那我该怎么办呢,于是我又去找了兔子,这一次是我自己主动去到她的家里,兔子的家很安静,似乎不怎么住人,她的工作很忙,我只好在客厅里瞎转。

书架上摆着我和兔子这十几年来的照片,好像什么都没变,可一转眼我们似乎没有之前那么亲近,难道真的是因为我所遗忘的太多了吗?

心理上的问题让我变得健忘,从前的好多事情都忘记了,不论好坏。兔子说我这样最好,把什么都忘了,人生过的就没有那么难过了,兔子会一直陪在我身边,无论我变成任何样子,这是她每年都对我承诺的,但我却不曾向她承诺过什么。

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我感觉我变成了第三个人,很奇怪,我开始被生活的琐事填满,很累,但又在期待着,兔子、满月、舒离、刘仪景,我们似乎都在各自支配着自己的生活。

“怎么来这了”兔子环抱住我似乎已知晓我的苦楚。

舒离的事我是最后知道的,又或许她本不愿告诉我,我将一切的伤悲全部扑向兔子,是那么的依赖她,她说人生的命数本就是不定的,总要接受死亡的分割,但舒离,离你越远我就越爱你。似乎不再爱你,我就会解脱,兔子说我注定是一个懦夫,她不断质问我,依稀记得那天她不再理会我,躲在角落里哭泣。

“她凭什么值得你这般爱”

“我不知道”

“你永远都只会这么说”

兔子送我回来的时候,我感受到了她的失望,那是对刘仪景的失望,也是她第一次那样看我,我像是站在上帝视角观察着每一个人的感情,似乎是因为我是在自述,所以清楚的知道谁爱我,谁爱满月,可晚了那一步,我似乎错过了唯一值得我托付的人,那就是兔子。

我决定成全满月和舒离,似乎只要舒离快乐,我才会快乐,只有她活着,我才不必要面对死亡,兔子不加疑虑说注定后悔的,我想也许吧。

“满月”

舒离紧紧的抱着我,闪过的那一丝欣喜或许就是我暴露的危机,好在上天故意将一切忽略了,那是我演的最像满月的一次,或许是将要与她告别的不舍,总之那天我感受到了她前所未有的爱意,这跟我所看到的不同,这一次她真正拥吻着我,甚至有时看向镜子中的自己,我就是满月。可到底是满月在骗我,还是舒离在骗我。

我抓住所有本能对身体发生的渴望,一股暖流滑至全身,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朦胧。

不再带着内心深处的挣扎,不在去思考我是谁,那是真的刘仪景,不在是形容的人格化,在舒离为我编织的幻境中,没有任何人的影子,甜蜜般下坠依然乐在其中,我们一起翱翔在天空中,像是自由的鸟儿,其实后来我想过一个问题。

“我想,究竟是谁更像刘仪景呢”

第二天,我和兔子送舒离去了医院检查,结果依然不好,妥协着,紧紧靠着墙角,望着身旁人微弱的呼吸,仿佛从现在开始,一切都充满着倒计时。

“画家,月末的画展会如期举行的”那是她最坚定的双眸,迄今为止的。

不愿看到舒离向一切告别的模样,就像我不愿看到她注定离去一样,我们之间依然隔着些虚无缥缈的蜉蝣,但我是那么的高兴,似乎比起仪景,画家是那么的亲密。

我想到了我们的第一次见面,她说画家你的生活太单调了,其实我是后来才明白的,原来从一开始她就知道我的孤独,似乎并不出自爱意,而是怜惜,她说画是可以描绘人的内心的,就像有人会对着画流泪。

还记得我毁掉的那幅画吗,讽刺的是,它现在卖到了天价,舒离说那是刘仪景对内心的写实,世界上根本就没有画中的码头,残破的沉船接受着海波的侵袭,孤独地矗立着,那就是刘仪景内心深处的世界,而那份坚持,顽强则来源于满月与顾兔。

画展在十月的尾巴举行,而舒离的离开赶在了十一月的尾巴。

“舒离,我不想你离开我”

“不会的”

“我再去跟刘仪景说,让我陪在你身边”

“满月,我一定要将仪景的画展办好”

“舒离,我们办完画展去旅行吧”

“好”

在这一周的筹备时间里,我将记忆中的舒离画了下来,她说如果忘记了怎么办,其实该怎么忘记呢,你深深的刻在我心里,还是不敢直视你的双眼,最近我又和满月通过几封信,都变了,都因你而改变了。

“仪景,我们去海边吧”

“披上些衣服,那太冷了”

今天不知是有什么活动,这座寂静的海岸,迎来了短暂的火光,人们围坐在一起欢声笑语,那天的晚霞就像是曾经兔子说过的一句话,依稀记得,那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她说‘看着像焰火一样的天,总想飞到上面去,看会不会化为灰烬,会不会忘掉所有烦恼’这样的晚霞太美了,美的不真实,一瞬间双眼被眼前人紧紧吸引着,舒离的影子伴随着她刚剪的短发,就这样融进火把节的人群中,擦干脸颊的湿润,连我也同她的笑容感染着,我们手牵着手,抬着脚步一蹦一蹦,耳中音乐不停,你我爱意不息,夜幕降临,我们就躺在沙滩上,指着上空的星星,今天是十五,月亮又大又圆,你眼中的思念是那般不加掩饰的流露,舒离这是我最后一天见你,下次见面时,我想你会看到我送给你的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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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月,最近的事都办完了”

“那就是闲下来了”

“嗯”

满月和舒离走在海边,似乎大海是我们所有事情的谈心点,满月与舒离相爱在海边,我与她相遇在海边,与兔子谈心在大海,它守护了太多的回忆,以至于我们都忘却了其他的地方,满月带着所有的爱回到舒离身边,她的爱是那样的鲜活,是那样的热烈。

她曾说过,如果舒离终会离开,那是她所无法改变的,那是她第一次面对死亡,不知道该付出什么来证明自己有多爱她,所有她选择不要去面对,为此我第一次控诉她的自私,她要赶在舒离离开前死去,选择放过所有人,唯独要她牢记,看不懂那份爱,这与我所认为的过于割裂了。

“你有多爱我”

她看着满月的眼神,心中流露万般不舍与坚定,舒离并不惧怕死亡,更多的是舍不得失去。

“很爱很爱,爱到不愿意死去,爱到拼命祈祷,要得到上天的宽恕”

“舒离,我很害怕,害怕有一天一切枯萎,我定会先你而去,不要怪我,好吗”

“好,我本就不愿让你看到这一切”

画展开始前的这一周里,一切都已准备妥当,满月和舒离一直待在房间里,我们都想拼命抓住时间的砂砾。

“舒离,我把你画下来好不好”满月拿着画笔,其实她根本就不会画的,舒离宠幸的看着她,那天阳光照到房间里暖洋洋的,连同画布也被罩上天然的温暖。

“你才不会画呢”

“我就是会”她把舒离按在凳子上,在画布旁甚至不知道第一步该做什么,手指学着皮影戏中投射的影子,立在上空,舒离说只好笑着说,她该对着模特的脸,不该对着屋顶,她恼了,任性着说她明明就是知道的。

“画的怎么样了”

“嘘,我在思考”

舒离想起身看一看,却在刚抬腿时就被制止。

“你干嘛”

在后来的自述中,舒离说看着满月在画布上乱画的模样,特别的可爱,她总是这样形容满月,像个孩子,又像个洒脱的人敢爱敢恨,舒离说满月有时像个侠客,自在逍遥,有时又像是狐狸,一步步勾着人的心,有时又像是受伤的小猫惹人怜惜。

她招呼满月到身边来,急切的亲吻她的爱人,她将画笔上的颜料涂在舒离的鼻尖,没等她反应过来,又在脸上画了三道胡须,面对舒离有些责怪的眼神,起身嗔怪的贴上去蹭了蹭,又背过身去在自己脸上画了一模一样的图案。

“现在我也变成小猫了”

“你是只狐狸,才不是猫”

她起身将满月压在身下的地毯上,身下人瞪着圆圆的眼睛,鼓着嘴“我才不是狐狸精”

“那你是什么”

“我是......啊”舒离温柔的目光扫过满月的嘴唇,看着触手可及的爱人,俯身将她抱紧,满是爱意的吻将满月记得清楚,她闭上双眼,感受着满带情欲的呼吸喷洒在眉眼间,她任性的环住眼前人的颈肩“你一定不要忘记我”

“不会的”

“你保证”

“我保证”

伴随着阳光的褪去,泪水止不住的滴在手心“如果你忘记我,我就会立刻消失,才不给你机会”

“我早就将你刻在心里,任风吹雨打也抹不掉”

舒离,我过于害怕失去你,这是我第一次爱人,没有人教我该去怎么做,我只知道,想日日见到你,想你永远在我身边,似乎是过了很久,我是指我所存活的时间,还记得顾兔吗,从前她将刘仪景攥在手心里,那时我同情过,后来我连同她一样,折磨着刘仪景,原就是不知道的,自顾自的转化着,后来才明白,爱里藏着控制。

我也学习到了这一点,但顾兔却像被洞悉的内心,不断地追杀我,后来我明白她的苦心,她是那么的爱刘仪景,爱到想为她扫清一切障碍,那是我唯一一次拥有自我意识,那是小景所忘掉的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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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仪景忘掉的过去

“兔子,兔子,我要飞到那边去”

“你又不是鸟,怎么会飞呢”

“我想我是只鸟”

“别做梦了,该回去了”

福利院的夜里总会传来阵阵哭声,她埋着头将自己缩在被子里,那是一个永远无法回忆的噩梦,满身伤痕,撕裂般痛彻心扉,沿着微弱的月光,她艰难的站起身又蹑手蹑脚的环顾四周,身下再次传来刺耳的尖叫声。

似乎从那天起,没日没夜都会被尖叫声吵醒,随后像是被捕获的羔羊,静静躺在屠宰场,那本应是体面的死去。

屠夫将绳子一点点解开,伴随着白炽灯和微弱的下巴一晃一晃,耳边水流的滴答声顺着墙壁流到生锈的铁管上,疯子们的狂舞曲奏响。

“辛巴森---辛巴森----乌鲁乌鲁---八七--乌鲁”

酒杯被摔碎,屠夫们整齐的望向指挥者,疯子们继续舞蹈着,直到活剥的仪式开始,所有的羔羊被绑在束脚台上,先是剃光沾满泥水的羊毛,在沿着下体切开,去除内脏,过程严谨,为了享受鲜美的羊肉,屠夫们会叫来其他的羔羊,让它们互相蚕食,以求得最有趣的厮杀盛宴。

音乐依然停在高潮,羔羊们互相撕咬,直到将对方的内脏踩碎,餐桌上传来阵阵的羊膻味,屠夫们嫌弃的呕吐,那是羔羊们短暂的休息,因为那将意味着,短时间内他们将不会再吃羊肉。

活下来的羔羊们,会在羊圈里渐渐长出新的羊毛,它们依然彼此警惕着,后来每个人都躲在草垛的后面,直到夜幕降临,它们开始出来觅食。

这时,有一只羔羊找到了刘仪景,它分给她一块肉,说这是屠夫们扔了喂狗的,她疑惑的看着它,直到其他羊群发疯般向她冲来,她撕咬着,不断地咀嚼吞咽咀嚼吞咽,血水顺着嘴角流到衣领上,又是一阵恶臭。

在长出羊毛的日子里,刘仪景艰难的存活着,后来屠夫们从羊圈中又抓走了一批羊,她害怕的躲到草垛后面,连带着用手将那只羊往里推了推。

“你已经不必害怕了,你不再是只羊”

刘仪景疑惑看着眼前会说话的羊“你叫什么名字”

“兔子”

“你不是只羊吗,为什么叫兔子”

“因为我最开始是只兔子”

“那我最开始是只羊?”

“或许吧”

有了兔子的帮助,她似乎变得有些不一样,她不再躲在羊圈里,而是探出头去感受草场外的呼吸,虽然总是会被福利院的其他人欺负。

直到有一天兔子说今天羊圈里只剩下五只羊,这将又是一次疯子们的羊肉盛宴,她开始害怕,害怕兔子会死在束脚台上,可依然没有逃过屠夫们的抓捕,那一晚,她坐在窗边祈祷着,将自己浑身上下的衣服脱光,那是她的朋友,哪怕和她一起死去呢。

可她已经不再是羔羊,哪怕褪去浑身的衣服,也一样无法长出羊毛,没有羊毛就无法和疯子共舞,她冻晕在羊圈里,直到第二天兔子满身是伤的回来,那天夜里,她感觉浑身发痒,疼痛连接着她的脉络,醒来,她看着床边的人,挣扎的呼喊兔子的名字。

“兔子,兔子”

“小景,是我啊,兔子”

“你是谁,你不是兔子,你不是”她无助的摇头,直到兔子说出了她们在羊圈中的日子。

“小景,我也不是羊了,我们逃出去吧”

“我们都不是羊了?”

“我们不必在羊圈里等待长出羊毛的日子了”

“为什么。”

“因为今天会来一批新的羊”

她们借着月光运输羊群的时候,搭在车的底盘逃了出去,逃离回忆的她们如获新生,但与之不同的是,刘仪景开始把自己锁在房间里,强迫自己忘掉所有自己是只羊的记忆,后来兔子日夜照顾着她,对外就说是自己的妹妹,直到有一天她带小景去租了一个海岛的房子。

从那之后,刘仪景似乎进入了下一个羊圈,她依然逃避着与别人的接触,时常坐在沙滩上,忽略所有人的存在,拿起画笔开始她的创作,一开始,这只是她为了长出新羊毛的办法。

一些羔羊在尖叫,那其它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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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仪景所忘记的一切正如沉默的羔羊,独身将自己困在一个又一个羊圈里,这是在满月的记忆里对刘仪景过去的描述。

这使一切解释的透彻,对于当下的满月,她开启了漫长的思考。

满月的自述

这是我和顾兔的对话,所以由我来做这副身体的主宰,在楼上上锁的房间中,似乎只有我和刘仪景能够看到锁孔的位置,是第一次,我和顾兔心平气和的交流。

“你找我做什么”

“只是想到了她之前的事,思考到了一个问题来问问你”

“小景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她已经将身体让给你了,你还要怎样”

“不,她的身体没有让给我。而是你把她的身体让给我了”

“你疯了吧,如果没事的话就出去”

其实那天顾兔就像是个被揭穿身份的凶手,但这跟我所理解的不同,顾兔将刘仪景送到新的羊圈,但却不让她长出羊毛,这违背了刘仪景在心中的固有思想,像是被打破规律一般,她开始迷茫,直到我的出现。

后来我明白,原来我就是长出的羊毛,而并非是那些画,相反舒离与刘仪景来说就像是新的羊圈,但这一切难道就与顾兔毫无关系吗,根本不可能。

我与刘仪景像极了太阳下摇摇欲坠的影子,影子一直彼此伴随着不过是从阳光变成了灯光又变成了蜡烛的光,我拥有着刘仪景所不曾拥有的一切,也就是她进入羊圈之前的样子,似乎没有我的存在,她不配称之为一个完整的人。

“我们都该放过她”

“小景她现在过得很好,等温舒离死了,小景就不会那么痛苦了”

“舒离不爱她”

“那她也不爱你”

那是我们吵得最激烈的一次,我将头抵到书房的桌角上,试图逼迫她跪下求我不要伤害刘仪景的身体,可我还是撞了上去,似乎不出自我的指令,羊圈的门打开了,屠夫望着里面空荡荡并带着些许羊膻味的草垛,那被鲜血染的红是那般惹眼。

“满月,伤到哪里了”

好吧,我必须承认,顾兔的话惊醒了我,我开始变得和刘仪景一样,靠着伤害自己的方式博得那急切的同情。

我爱着的舒离是真的喜欢我还是喜欢刘仪景下的我,我与她本就为一体,不过是互补的两个人,有时争论的可笑,就连我也在畏手畏脚。

刘仪景的自述

该怎么办呢,我永远想不起来忘记的一切,看着那破碎般的生活,只想躲起来,连一丝缝隙都不留下,满月她不在来找我,连同兔子一样,为何一夜之间她们统统远离了我。

画展如期举行,我从床上醒来时,竟然身形飘飘,一切又在一夜之间回到了正轨,满月留下了一封信,但并不来得及仔细关注,我便行驶在城市的车水马龙中,该去告别了不是吗。

这是我最后一次见舒离,名义上的,因为我知道她爱着满月,所以我还是可以照顾她,她会看到那幅画的,记忆中的她不断浮现在我眼前,兔子说,这一切体面的告别是最好的,她说画展结束之后,要带我出去走走。

“小景,一切结束之后,我们去旅行吧”

“你怎么说和满月一样的话”

“总之,我们别呆在这”

“好”

舒离,我想我注定接受你的离开,或许是满月,我也变得任性,自私,甚至不在唯你是从,将汹涌似洪水猛兽般的爱吞噬着你,所有的挣扎扭曲,都如同窒息前大脑最强烈的求生欲望,那无限的让我感受折磨你的快感。

不知道为什么要用折磨,明明我愿意为你付出生命般的爱。

画展开始

“温总监,你的身体怎么样了”

“画家,我说过会如期举行”

短短几周没见她,脸周的皮肤就已松垮殆尽,病痛的折磨同样折磨着目睹一切的我,控制不住的流泪,明明是那般鲜活的人怎就幻化成微风轻易就可以掠走的羽毛呢。

强忍着自己一遍遍看清舒离的样子,控诉着上天的不公,将所有的怨念发泄在不知名的交际中,依然躲藏着,不愿让任何人知道画展的主人,牵起她的手跑到顶楼,不在顾忌着我是谁,只是不愿相信,束手无策的事实。

“原来这就是你给我的惊喜”

我将舒离带到顶楼的房间中,这间展厅是兔子帮我放上去的,那是我眼中最美的舒离,之前有人问我说为什么只画风景,后来我只觉得,画中的事物都会离开我,何况会是人呢。

可谁又能想到呢,我人生的最后一个展厅里展出的全是肖像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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