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斑驳地洒在脸上,我悠悠转醒。睁眼,入目是空荡荡的房间,寂静得让人心里发慌。昨晚和他的争吵还历历在目,那些伤人的话语像针一样扎在心头。
我和他,曾经爱得炽热。大学时代,在图书馆的角落,因为一本小众诗集,我们的手碰到了一起,相视一笑,爱情的种子就此种下
想到这儿,我决定去优诚公司看看他每天在忙些什么。我从床上爬起来,简单洗漱后随便套了件衣服踩着一双运动鞋就出了门。
我顺着记忆开车走着去他公司的路上,窗外一排排向后倒的小树和一遍一遍飞驰而过的电线杆,一切都是那样的熟悉,这样想着,我好像也好久没去过优诚的公司了。
那栋高耸的建筑映入眼帘,我逐渐减速,最后把车停在了优诚的公司楼下。我拔下车钥匙放在米白色外套的口袋里然后拉开车门,看着门口的安检门我下了车
进入公司安检门之后,我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径直走进电梯,按下了他办公室所在的楼层。一阵机械音响起,电梯在慢慢的上升,我有些紧张的盯着电梯上的楼层表,电梯门缓缓打开,我朝着他办公室的方向走去。
路过秘书办公室的时候,透过半掩的门,我看到他正和秘书林依说着什么,两人靠得很近,有说有笑。一瞬间,怒火冲上心头,垂在身体两侧的手不知何时已经握紧拳头,手被攥得有些发白,我感觉血液都要沸腾了。
等林依抱着文件出来的时候,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冲上前去,指着她的鼻子骂道:“你这个小三,明明知道优诚是个有老婆的男人了!还去勾引他,你真不要脸!”我的声音尖锐又刺耳,在安静的办公区格外突兀。
林依先是一愣,随即脸色变得很难看,她把文件往旁边桌子上一放,生气地说:“你别胡说八道,你误会了!我没有勾引优诚,我也不是小三,请你说话放干净一点!”
“误会?你们刚才那亲密的样子,当我是瞎子吗?”我根本听不进去她的解释,情绪愈发激动。“如果我不发现的话你是不是就要逼着优诚给我戴绿帽子了?”
林依被我激怒了,她几步上前,把我摁在墙上,手紧紧地抓着我的肩膀。我能感觉到她的愤怒,可我也不甘示弱,拼命挣扎着。就在这时,我脚下一滑,下意识地用力推了林依一把。林依往后倒去,重重地摔在地上,而我也因为用力过猛,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怎么回事?”他听到动静,从办公室跑了出来。看到地上的我们,他赶紧上前,先把林依扶了起来,关切地问:“你没事吧?”然后又来扶我。
我一把甩开他的手,恶狠狠地看着他。他皱了皱眉,说:“你先冷静一下,跟林依道个歉。”
“道歉?凭什么!是她勾引你,我没错!”我大声吼道,眼眶里满是泪水。
他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周围同事都在偷偷地看我们。就在这时,我突然感觉下身一阵温热,一股淡黄色的液体顺着我的大腿流了出来,顿时我的身体猛的一颤,无助和恐惧将我包裹,不敢再抬起头看他们的我低着头,呼吸急促。
他的眉头皱得更深了,脸上闪过一丝担忧,但很快又被无奈取代。他什么也没说,弯腰把我抱了起来,不顾我的挣扎,往公司楼下走去。一路上,我把脸埋在他怀里,不敢看周围人的目光。
回到家后他把我轻轻的放在毯子上,毯子很柔软,他帮我换上干净裤子之后抬手拂去了我鬓角的碎发,优诚清澈的眸子看着我,眼神里似有若无的深情,我仰头看着他。他蹲下身子,把我从柔软的毯子上抱起,迈开步子走进卧室,把我放在床上。
优诚熟练的给我盖好被子掖好被角,然后坐在床边看着我:“今天怎么想着来公司了?”他的声音很温柔,让我分不清我现在对他到底是怎样的感情。我别过脸看向一旁的白墙:“看看不行?难道有鬼?”语气看似镇定实际上我的内心早已被击溃,我也不清楚我是怎么平静的把这句话说出来的,只知道哽咽的喉咙生疼。
优诚先是一愣,然后嘴角微微上扬,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整张脸显得那样的深情而又温柔。见他半天没有回应,我转过头想看看他到底想干什么却对上了他忧伤的眼神。我内心一乱,下意识的眼睛不知道往哪里看,目光落在他修长的手指上。
白皙的手紧紧的攥着床单,一个银白色的戒指引起了我的注意,种种不祥的预感席卷而来,我的眉毛紧紧皱起。见我这个表情优诚抬手准备抚上我的脸却被我侧身躲开了。
“这个戒指好丑,别戴着了,丢掉!”我开口眼睛恶狠狠的瞪着他,他先是一怔然后低头看着自己手上的戒指,嘴巴张了张又闭上,终是什么也没说。我靠着床头静静地看着他,他只是把手上的戒指摘了下来然后放进口袋里了,他的右手无名指上那个戒指的印记看得出来很深了,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优诚戴这个戒指很久了......
我没再要求只是让他离开我的卧室,他拿起手机在屏幕上快速的点击着,与此同时他从床上站起来径直离开了我的卧室,我坐在床上仔细地听着卧室外的动静,等来的却是大门也被关上的声音。
“他走了?”我心中警铃大作从床上翻下来赤着脚打开卧室门,客厅里空无一人,方才还温馨温暖的屋子此刻只剩下一片寂静。强烈的失落感油然而生,我被悲伤笼罩失魂落魄的回卧室穿好鞋子。
“我为什么要伤心?我为什么要为了他伤心?不值得啊!我还是好好的整理我们的宝宝房吧!”我努力克制住内心的失落,试着用忙起来让我短暂的脱离苦海。我走进与我卧室相对的那间房间,里面放满了母婴用品还有一个大大的摇篮。
我看着房间里满满当当的东西,心情顿时好了不少。我迈开步子走进房间,打扫了一下地板和柜子之后拎着一袋垃圾踩着拖鞋出了门。一路上我哼着歌蹦蹦跳跳的跑到外面,扔过垃圾之后我拍了拍手上的灰尘慢悠悠的往家走。
当我插入钥匙时隐隐约约的听见了家里好像又声音,强烈的好奇心驱使我贴着门听里面的声音。“把这些还有这些全部都扔掉吧!这也不需要了,把这里清干净”一阵尖锐的女声传进我的耳朵,这声音是那样的熟悉。我着急的转动钥匙打开门,在门被打开的那一瞬间,整个屋子都安静了下来。屋子里的两个身着灰色工作服的工人正在把宝宝房的母婴用品往外搬,以为身材窈窕的女子站在宝宝房门口双手叉着腰。
她略显轻视的眼神审视着我如同在审讯一个罪该万死的罪犯,“林依!你怎么来我家了?你来干什么?为什么要动我的宝宝房!”顿时怒火被点燃,我朝着林依大吼:“你个小三怎么还跑到正主家里来了!你到底要干什么?”
林依一脸戏谑似乎在观摩着一只弃犬:“优诚说让我住进来,我来了之后看见没有房间了就把这个没用的房间清空了呀!怎么了?你有意见啊!”林依的笑容扭曲:“有意见也没用,一切都已经确定了!”林依发出了渗人的笑声,这声音在我的脑袋里疯狂的单曲循环。
我扶着门把手的手有些颤抖,反驳的话堵在喉咙里却怎么也说不出来。这时一只温暖的大手扶住了我的肩膀,我下意识猛地回头,优诚高大的身影出现在我的面前,我好像抓住了唯一的生命稻草紧紧的反握住优诚的袖子:“优诚......她说的都是假的对不对!快点让她停下来,她在毁了我们给未来宝宝的宝宝房!”我的声音里夹杂着哭腔和一丝丝鼻音,颤抖的声音更衬出了此时我的无助。
优诚一手盖在我攥得发白的手上,我以为我会听到我想听到的答案,可是他只是把我的手从他的袖子上拿开然后看着我:“是这样的,怎么了吗?”
是这样的,怎么了吗?这八个字一遍一遍的击毁我的心里防线,我愣愣的站在原地,优诚绕开我走进了客厅。面对林依所做的一切他都视若无睹,只是坐在沙发上端着一杯咖啡细品。
林依拿着一个红手链从我身边走过,我瞟见那个红手链时身体一僵,那个手链是我和优诚为了宝宝一起编的。我发了疯似的扑向林依想从她手里抢来手链。可是林依的力气很大,她用力的把我推开之后转身离开了宅子。
我撞在墙上脑袋一阵发昏,抬手扶着墙支撑着自己的身体,拼命的摇了摇脑袋之后追了出去。跌跌撞撞的跑下楼,急促的呼吸让我的胸腔起伏剧烈,我四处张望以寻找林依的身影。
我在泳池旁看见了飘在水上的红手链,那一刻根本来不及想其他的,一心只想捞回给宝宝的红手链。我一头扎进水里向水池中间游去。
天空阴沉下来,几片青乌色的云遮盖了整片天空,一到亮光把天空分成几大块,窸窸窣窣的雨开始从空中落下,砸在水面上牵起好几圈涟漪。池子似乎也变成了灰色,一阵巨大的雷声响彻云霄,雨声也倏的一瞬变得很大。豆大的雨滴打湿了我的头发模糊了我的视线。
我的身体一僵,强烈的恐惧侵蚀着我仅存的理智,优诚知道我最害怕打雷了,可是我现在还在水里,都因为他的秘书。我十分害怕,从脸上滑落至嘴角的此时我已经分辨不出到底是雨水还是泪水了,味觉告诉我这是涩的,可是我依然断定不了,也许不是雨水太苦涩了而是我太可悲了。
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听起来像是跑过来的。“是优诚吗?现在还来干什么?救我吗?算了吧,与其假惺惺的跑来救我,倒不如说想维护自己的名声不想背负弑妻的骂名。来不来都无所谓了,如果往后的日子都要和林依那个女人过的话,我宁愿现在溺死。”我的意识逐渐模糊,凭借最后的理智伸手抓住了漂在水面的红手链。
没过一会,我被一双强有力的手从水中抱起贴在他的身体上,尽管同样被雨水打湿了,可是他的体温明显比我高。他把我抱在怀里,我无力的靠着他的肩,垂下的手里还紧紧的握着那个红手链。我努力睁开眼,朦胧之中我看见了林依缓缓向这边走过来。
霎时,浑身血液翻滚,我抓住优诚的衣领疯快的拉拽。眼看着林依越走越近,我直接掐住了林依的脖子。她惊恐地看着我想推开我却被强烈的窒息感噎的喘不过气。我气的浑身颤抖,掐她的手也越来越用力。优诚扑过来想把我和林依拉开,可是我此时早已失去理智,掐着林依的脖子把她推进了水里。
雨越下越大,在雨中我看着优诚,他好像开口在跟我说话,嘴巴一张一张的,可是被雨声盖住了,我什么也没听到。在雨点重重见我竟然看出了他眼神里对我的担忧和失望。我抬手准备去碰他,可是他转身跳进池子把林依拉了上来。尽管雨下的大声音也很大,我却依然能感觉到优诚是在关心林依,失望笼罩着我。
优诚把林依打发走了了之后回到房间坐在我床边看着我:“你为什么要那样做?很危险的你知道吗?”他紧皱的眉似乎真的再告诉我他有多担心。我的眼里闪过一丝自嘲:不过是担心林依出事罢了,哪里还有担心我的份啊,我也该认清事实了。优诚提了提盖在我身上的被子,熟练的掖了掖被角然后抬手抚上我的脸:“还好没发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