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勾了勾唇。
你松开手，将那根马鞭扔在地上。
“好了，恩怨已了。”你拍了拍手，恢复了那副轻松的模样。
“现在，是不是该处理一下伤口了？大皇子殿下。”
你特意看向凤随歌血肉模糊的后背，笑得一脸无辜。
“需要本宫帮忙吗？”
凤随歌的脸，瞬间黑了。
庙宇里，凤随歌趴在临时铺就的软塌上，赤着上身。
云放正小心翼翼地用温水，为他清洗背上纵横交错的鞭伤。
每一道伤口都皮开肉绽，看得一旁的陆珂眼眶发红，拳头捏得死紧。
“殿下，您这又是何苦？”陆珂的声音带着哽咽，“那个付一笑，她……”
“住口。”凤随歌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情绪，“是我欠她的。”
陆珂还想说什么，被云放一个眼神制止了。
就在这时，你带着凌雪影走了进来。
你手里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一整套金疮药和干净的纱布。
“我来看看大皇子的伤势。”
你将托盘放在一旁的矮桌上，语气自然。
陆珂立刻警惕地看着你：“不劳公主殿下费心！我们自己来就行！”
“你来？”你瞥了他一眼，毫不客气地怼了回去，“你会处理伤口吗？别到时候好肉都让你弄成了烂肉。”
你转向一旁的凌雪影，对她使了个眼色。
凌雪影立刻上前一步，专业地看了一眼凤随歌背上的伤。
“伤口太深，必须先用烈酒清创，再敷上最好的金疮药，否则很容易感染发炎。”凌雪影皱着眉说，“你们这样只用清水洗，根本没用。”
云放和陆珂对视一眼，都有些迟疑。
他们是上阵杀敌的好手，但处理这么精细的伤口，确实不在行。
“让开。”
你直接走到软塌边，从托盘里拿起一瓶烈酒和一块干净的棉布。
“公主殿下，您……”陆珂想拦。
“滚一边去。”你头也没抬。
你那股天然而然的上位者气势，让陆珂一时语塞，竟真的后退了一步。
你浸湿了棉布，对趴在那里的凤随歌柔声道：“可能会有点疼，你忍着点。”
你的声音，跟刚才命令陆珂时，判若两人。
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凤随歌的身体，瞬间绷紧了。
不等他回答，你已经将沾满烈酒的棉布，按在了他血肉模糊的背上。
“嘶——！”
剧烈的刺痛，让身经百战的凤随歌，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身体猛地一颤。
“都说了会疼了。”
你嘴上说着风凉话，手上的动作却很轻柔。
你的指尖，不可避免地触碰到他滚烫的皮肤。
你一点一点，仔细地为他清理着每一道伤口。
你的呼吸很轻，温热的气息，拂过他的耳廓和脖颈。
一股淡淡的、混合着药香和女子体香的味道，萦绕在他的鼻端。
凤随歌只觉得，后背的刺痛，和一种陌生的、酥麻的痒意，交织在一起，顺着脊椎一路窜上大脑。
他整个人都僵住了，一动不敢动。
血液仿佛都在那一瞬间，涌上了头顶。
他活了二十多年，从未与任何女子有过如此近距离的接触。
这种感觉，比战场上被人用刀架在脖子上，还要让他心惊肉跳。
你当然知道。
你就是要让他心乱。
一个心乱了的男人，才会露出破绽。
你清理完伤口，又拿起药瓶，将细腻的药粉，均匀地撒了上去。
你的手指，故意似的，在他宽阔的肩胛骨上，轻轻划过。
凤随歌的身体，又是一僵。
“好了。”
你直起身，拍了拍手。
“雪影，给他包扎。”
你将剩下的工作，交给了专业的凌雪影。
凌雪影应了一声，上前开始用纱布为凤随歌包扎。
你则走到一旁，拿起一块干净的布巾，慢条斯理地擦拭着自己手上沾染的血迹。
“凤随歌，”你忽然开口，“平陵之战，夙砂军中，是谁在负责传递军情？”
你问得突兀，却直指核心。
凤随歌显然没想到你会问这个，愣了一下才回答：“是中军司马，庄郃。”
“庄郃？”你挑了挑眉，“就是那个在凤承阳冠礼上，被你当众斩杀的，庄慎的义子？”
“是他。”凤随歌的声音有些沉。
“这就对上了。”你将布巾扔回托盘，发出“啪”的一声轻响。
“一个负责军情传递的人，想要泄露情报，易如反掌。”
陆珂在一旁忍不住插嘴：“可是殿下，庄郃已经被您杀了，这线索不就断了吗？”
“谁说断了？”你看了他一眼，觉得这傻大个有点可爱。
“杀一个庄郃，是杀鸡儆猴，也是打草惊蛇。”
你走到凤随歌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蛇被打疼了，总会动的。现在，就看它会往哪个方向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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