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随歌闷哼一声，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他完全没料到你会突然动手，眼神里充满了错愕和怒意。
“你……”
不等他说完，你已经欺身而上。
你从靴筒里抽出一柄不足一尺长的尖锐细竹。
这根细竹的尖端，正死死抵在他的喉结上。
冰凉的触感，让凤随歌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
“凤随歌，我不管你跟她有什么深仇大恨。”你的脸凑得很近，温热的呼吸喷在他的脖颈上，话语却冰冷刺骨。
“但现在，她是我的人。”
“你动她一根手指，我就断你一只手。你伤她一分，我就让你加倍奉还。”
你的眼神里没有半分玩笑的意思。
凤随歌僵住了。
他能感觉到，抵着他喉咙的竹尖，又往前送了一分。
只要你再用一点力，就能轻易刺穿他的皮肤。
他从你的眼睛里，看到了和自己相同的东西。
那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狠戾，那种掌控一切的欲望。
这个认知，让凤随歌的心脏，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起来。
你没有理会，只是盯着凤随歌，一字一句地问：
“听懂了吗？”
凤随歌的喉结上下滚动，与那尖锐的竹尖摩擦着，带来一阵危险的刺痛。
良久，他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字。
“……懂了。”
你这才满意地松开手，将那根细竹随手扔在地上。
你退后两步，重新抱起手臂，脸上的笑容又恢复了那种明媚又无辜的样子。
“那就好。毕竟大家还要一起查案，闹得太僵不好。”
你转身，准备离开。
“等等。”
凤随歌突然叫住了你。
你回头，挑了挑眉：“还有事？”
“你到底想做什么？”凤随歌的声音透着干涩，“你费这么大劲跟过来，不可能只是为了‘协助查案’这么简单。”
“哦？”你饶有兴致地看着他，“那你觉得，我想做什么？”
凤随歌沉默了。
他看不透你。
这个锦绣国的长公主，行事完全不按常理。
时而娇纵任性，时而心机深沉。
时而热情如火，时而冷酷如冰。
“我对你的目的不感兴趣。”
你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
“我只是来拿回属于我们锦绣国的东西。”
“比如，公道。”
“再比如……”
你的目光在他身上流转了一圈，最后落在他依然紧绷的脸上，笑容变得意味深长。
“……战利品。”
说完，你不再给他追问的机会，转身走进了夜色里。
只留下凤随歌一个人，站在原地，心乱如麻。
战利品？
什么战利品？
他的脑子里，不受控制地回想起你凑近时，发间传来的清香，还有那双近在咫尺的，亮得惊人的眼睛。
凤随歌猛地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这个女人，是毒药。
第二天，车队继续上路。
马车里的气氛，有了微妙的变化。
付一笑不再像昨天那样浑身是刺，虽然依旧沉默，但紧绷的姿态放松了许多。
凌雪影则彻底成了你的小迷妹，端茶倒水，嘘寒问暖，殷勤得不得了。
你靠在软垫上，享受着凌雪影的投喂，有一搭没一搭地跟她聊着正念山庄的趣事。
一切看起来都很和谐。
直到中午，车队再次停下休整时，变故发生了。
凤随歌正准备下马，一直安静地跟在后面的付一笑，突然动了。
她以一种极快的速度，从凤随歌的马鞍旁，抽出了那根长长的马鞭！
“付一笑！”
陆珂和云放惊呼出声，拔刀就要上前。
“都别动！”
付一笑厉喝一声，手腕一抖，鞭梢在空中甩出一个清脆的响声，精准地抽在了陆珂面前的地上，激起一片尘土。
这一手，镇住了所有人。
凤随歌站在原地，没有回头，但他紧绷的背影，显示出他此刻的心情绝不平静。
“凤随歌。”
付一笑的声音，冷得掉渣。
“你射我一箭，我救你一命，算两清。”
“你在山洞里抽了我四十七鞭，今天，我要加倍讨回来。”
她顿了顿，一字一句道：“九十四鞭，一鞭都不能少。”
周围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被付一笑这番话惊呆了。
陆珂和云放更是脸色大变，这个女人疯了吗？她知不知道自己在跟谁说话？
只有你，倚在车窗边，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幕。
凤随歌终于缓缓转过身。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目光沉沉地看着付一笑。
“可以。”
他吐出两个字。
“殿下！”陆珂急了，“不可啊！”
凤随歌抬手，制止了陆珂。
他解下身上的披风，扔给一旁的云放，只着一身劲装，走到空地中央。
“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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