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秋水。
眼睛里全是血丝,抓着你肩膀的手在抖,是气的,也是怕的。
面对他狂暴的嫉妒,你没解释,也没挣扎。
你只是抬起一双泪眼,呆呆地看着他,好像被吓傻了。
然后,大颗的泪珠滚下来。
你把柳随风的威胁和逼迫,带着哭腔,“照实”地告诉他。
你告诉他,柳随风是怎么出现的,怎么用话试探你,怎么用权力帮的未来引诱你。
当然,你很巧妙地没提柳随风让你“合作”做内应的事。
你只是一遍遍说,对方怎么威逼利诱,想让你背叛他。
你的话颠三倒四,全是害怕和无助,狠狠砸在萧秋水的心上。
你那副被吓坏的脆弱样子,把他冲天的火气全浇灭了,一下子变成了无尽的自责和心疼。
他松开手,看着你肩膀上被他捏红的印子,眼睛里的狂怒退了,只剩下浓浓的后悔。
“对不起……挽月……对不起……”
萧秋水一把将你紧紧地、紧紧地抱进怀里,恨不得把你揉进骨头里。
他用下巴蹭你的头发,翻来覆去地、语无伦次地道歉。
“是我不好……是我没用……是我没保护好你……”
他发誓,他会拼了命,也绝不让你再受一点伤害。
你在他怀里“发抖”,把脸埋在他胸口,不出声地哭,身体的颤抖慢慢停了。
你知道,这场柳随风挑起来的信任危机,被你完美地变成了巩固感情的催化剂。
就在两个人关系刚好点,还没缓过神来的时候,别院外面,秭归城外面,突然响起了震天的马蹄声!
那声音从远到近,密得跟打雷一样,整个地都在抖。
萧秋水脸色大变,护着你冲出花园,别院里的唐方他们也都吓得跑了出来。
他们跑到别院最高的阁楼上看。
只见城外三里的官道上,权力帮的黑旗把天都遮住了,黑压压的铁骑是一片乌云,杀气冲天。
可是,那支能踏平任何一座城的队伍,却在城外三里停住了。
他们没攻城,也没靠近。
他们只是静静地排好队,像在等谁检阅。
然后,在那片黑色的海洋里,一辆马车慢慢开出来。
那是一辆非常奢华、快要闪瞎人眼的黄金马车!
车身是纯金做的,镶着珍珠宝石,车顶是华丽的盖子,四个角挂着金色的流苏。
拉车的,是八匹非常神骏、全身雪白的宝马。
而亲自给这辆马车赶车的,就是刚刚才走的,权力帮总管,柳随风。
在所有人注视下,这辆黄金马车,一点没遮掩,就这么大摇大摆地开进了秭归城。
它穿过安静的街道,最后,在苏家别院门前,停了下来。
李沉舟。
这位天下第一大帮的帮主,用一种“拜访”而不是“抓人”的姿态,到了秭归。
车门打开,他高大的身影慢慢走下来。
他带来的不是刀剑,不是军队。
是跟在马车后面,一长串的队伍。
队伍里的人抬着一口口大红木箱子,他们走进别院,把箱子一个个打开。
金光,宝气,一下子照亮了整个院子。
一箱一箱的奇珍异宝,南海的夜明珠,东海的血珊瑚,西域的七彩琉璃,北疆的万年暖玉……
这些能买下十座城的财富,现在被当成普通东西一样,聘礼似的摆满了整个院子。
李沉舟,用最直接、最霸道的方式,说明了他的目的。
他不是来杀人的。
他是来,抢人的。
李沉舟的眼睛,从进别院开始,就越过所有人,牢牢地锁在你身上。
他没看站在你前面,脸色发青、手已经按在剑上的萧秋水。
也没看满院子戒备的唐方他们。
在他眼里,这些人,都是蚂蚁。
李沉舟迈开长腿,一步步向你走来,龙行虎步,有种天生的威严。
每一步,都踩在萧秋水的心脏上。
他终于在你面前站住,高大的身影投下一片阴影,把你完全罩住。
“本座说过,跟着丧家之犬,只会让美玉蒙尘。”
李沉舟的声音不大,却清楚地传遍了院子,每个字都像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萧秋水的脸上。
他慢慢抬起手。
他的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枚发簪。
那是一枚用整块血玉雕的凤凰簪,凤凰的眼睛是两点燃烧的黑曜石,活灵活现。
在萧秋水快要瞪裂的眼睛注视下,李沉舟伸出手,动作霸道,又有温柔,把那枚血玉凤凰簪,直接插进了你的发髻。
冰凉的玉石碰到你的头皮,你浑身一颤。
“只有站在本座身边,”他欣赏着自己的杰作,满意地动了动嘴角,“你才能绽放最耀眼的样子。”
这不是宣告,是烙印。
你受惊地往后退了一步,想逃开他那让人窒息的压迫感。
可是,你的手腕被他一把抓住。
那只手掌宽大又热,像烧红的铁钳,不让你挣扎。
李沉舟猛地一用力,把你整个人都拉进了他的怀里!
“啊!”
你短促地叫了一声,身体重重地撞上一个又硬又烫的胸膛。
隔着几层衣服,你能清楚地感觉到他胸口下面那沉稳有力的心跳,还有那身体里蕴含的、能烧掉一切的热度和劲儿。
一股浓烈的、有侵略性的龙涎香气一下子把你包住,哪儿都是。
萧秋水的眼睛瞬间红了。
“李沉舟!放开她!”
他吼着就要拔剑,却被旁边的唐方死死拉住。
唐方流着泪对他摇头,她知道,一动手,这里所有人都得死。
李沉舟对萧秋水的吼叫理都不理。
他低下头,嘴唇快要贴到你的耳朵,用只有你们俩能听到的声音,情人一样低语:
“你的味道,比本座想象中,更甜。”
他滚烫的气息喷在你的耳廓、你的脖子上,那片敏感的皮肤上,激起一阵让你控制不住的酥麻战栗。
你感觉自己被一条巨蟒缠住了,没力气反抗,只能任由他散发危险。
“别再做没用的抵抗,苏挽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