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遮接着问:“敢问此物,是何人何时从何处搜来?”
黄公公回答道:“是咱家依太后娘娘之命在宫中清查,今夜亥时一刻,自仰止斋姜雪宁房间抄检而出”
“房中很大,我问的是何处”
黄公公接着道:“是夹在书案上的一本书中,藏的十分隐秘,若非仔细翻找,恐怕是难以发现哪”
“什么书?”
黄公公有些犹豫,“这个……”
黄公公身边的小太监比较机灵,看出了他的为难,上前接话道:“回大人的话,小的不大识得字,就记得那书皮上有四个字,只认得一个话字”
张遮皱眉问道:“书呢?没一并抄来?”
黄公公看着小太监示意他说话:“问你呢”
“这……”
不等小太监回话,姜雪宁替他回答了,“是《围炉诗话》,臣女的案上只放了这一本书,且在黄公公带人来搜查前一个时辰,刚刚读过,案上其余都是些笔墨纸砚,是以记得清楚”
陈瀛等姜雪宁说完后,向太后道:“娘娘,臣观这位姑娘脸色不对,可否恩准她先起身,臣唯恐只审问一半,她就昏厥过去,会耽误案情的”
太后看着姜雪宁阴阳道:“只怕,她不把我这泰安殿掀了都是好的”
又看着姜雪宁皱了皱眉,不耐道:“你起来吧”
姜雪宁语气虚弱道:“是”
起身的时候有些踉跄,张遮把陈瀛拽到了自己身边,陈瀛下意识扶了一下,姜雪宁看向张遮有些失落,但还是向陈瀛行了个礼表示答谢
“谢过陈大人”
陈瀛悄悄瞪了张遮一眼,又对着姜雪宁笑道:“不妨事不妨事,姜姑娘无碍便好”
姜雪宁又行一礼:“还请大人明查,此纸与臣女绝无关系,也并非臣女字迹”
陈瀛还没说话,张遮便问:“空口无凭,如何自证?”
薛舒上前一步,“臣女可为姜二姑娘作证”
此言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薛舒身上,薛舒淡然道:“太后娘娘、张大人,臣女略晓书法,姜二姑娘最初写的乃是行草,后虽随先生学习楷书,可尚如孩童蹒跚学步,断写不出此页字迹”
薛舒话刚说完,太后和姜雪宁便知道是她干得了,但现在并无证据,姜雪宁不能直接攀咬她,知道幕后之人是谁,姜雪宁突然就平静了,看着薛舒缓缓道:“多谢薛大姑娘”
张遮道:“这位姑娘所言虽有佐证,但字迹仍有仿写的可能,暂且不论”
说罢又看向黄公公,“黄公公,您今日要去仰止斋查抄的消息,都有谁知道?”
“因兹事体大,咱家也怕有奸邪事先藏匿,是以不敢提前声张此事,拢共也就手底下几个太监知晓,不过……”
太后撇他一眼,“刑部问话,如实作答便是”
“是”
“不过咱家是酉时得太后之命,自西宫开始查起,夜查仰止斋是亥时,中间有两个时辰,也许有走漏风声”
“敢问黄公公,仰止斋宫人现在何处?”
“出了这么大的事,已按宫规暂做拘禁”
张遮淡淡道:“不够,所以今日进出过仰止斋的,且从戌正到亥正,这一个时辰都还在的宫人,都应当拘禁以备讯问”
太后淡淡道:“张大人的意思,像是想证明此事系旁人陷害,为什么不想问问,此事嫌疑最大的人呢?”
张遮又行一礼,“太后娘娘稍安勿躁,若要证明此物与姜二姑娘有关,并不困难”
陈瀛有些激动的看向张遮,“张大人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