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悟的心跳漏了一拍。那个瞬间，他仿佛又看到了十七岁的夏油杰。
“看到了吗，悟？”夏油杰转向他，眼中带着苦涩的笑意，“即使是我这样的恶人，也会救一个无辜的孩子。而那些猴子们... ...他们连这点怜悯都没有。”
“杰...”五条悟的声音几乎哽咽，“回来吧。我们可以一起改变这一切，不需要用这种方式...”
“太迟了。”夏油杰摇头，长发在风中飞舞，“我已经无法回头了。今天，要么我杀死你，要么你杀死我。没有第三种可能。”
五条悟感到一阵眩晕。十年了，他无数次想象与夏油杰重逢的场景，却从未想过会是这样的结局。
“我不会和你打的。”五条悟说。
“你会的。”夏油杰笑了，“因为如果你不动手，我就会杀死这里的所有人，包括刚才那个孩子。”
五条悟的瞳孔收缩。他知道夏油杰是认真的。那个曾经发誓要保护弱者的少年，如今却以屠杀无辜为要挟。
“为什么... ...”五条悟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为什么要逼我？”
“因为只有你能做到。”夏油杰的表情柔和下来，“悟，我们曾经是最强的搭档，现在也该由你来结束这一切。”
五条悟突然明白了。这不是一场你死我活的战斗，而是一场精心策划的殉情。夏油杰早已厌倦了自己的道路，却找不到回头的方法，于是选择用这种方式，死在唯一理解他的人手中。
“你这个... ...混蛋。”五条悟咬牙切齿，眼泪却不受控制地流下来。
夏油杰张开双臂，脸上是释然的笑容。“来吧，悟。让我看看，这十年来，你变得有多强。”
五条悟抬起手，指尖凝聚起耀眼的光芒。“虚式·茈”——他最强的术式，曾经无数次与夏油杰并肩作战时使用的招数，如今却要用来杀死他。
光芒吞没了夏油杰的身影。在最后一刻，五条悟看到挚友的嘴唇动了动，仿佛在说“谢谢”。
当光芒散去，夏油杰的身体缓缓倒下。五条悟冲上前接住他，颤抖的手抚上那张熟悉的脸。鲜血从夏油杰的嘴角溢出，但他的表情却异常平静。
“悟...”夏油杰艰难地抬起手，想要擦掉五条悟脸上的泪水，却在半途无力垂下，“对不起... ...还有... ...”
他的话没能说完。那双总是含着笑意的眼睛永远地闭上了。
五条悟紧紧抱住夏油杰逐渐冰冷的身体，将脸埋在他的肩头。周围咒灵的嚎叫、人们的哭喊、警笛的呼啸，一切都变得遥远而模糊。世界在这一刻分崩离析，只剩下怀中这个再也无法回应他的人。
“杰... ...”五条悟的声音破碎不堪，“我恨你... ...”
但他们都心知肚明，这不是真的。
雪开始落下，洁白无瑕，覆盖了血迹与伤痕，仿佛要洗净所有的罪恶与悲伤。五条悟抱着夏油杰坐在雪中，像两个迷路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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