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菏泽一大早就为下午的比赛做足了准备,许溢这边则火烧火燎地拽上周若黎去看周菏泽比赛。发令枪“砰”地一声炸响,周菏泽就像被弹弓弹射出去的石子,“嗖”地窜了出去。许溢瞬间攥紧加油牌,指尖因为用力过度微微泛白。她站起身来,目光如同粘在了周菏泽的背影上。前两圈他稳稳占据第三的位置,脚步又快又密,许溢看得心都揪成了一团,手心全是汗水。最后三百米,他猛然加速,手臂甩得跟风车似的,大开大合,每一步都稳健又急切,就像猎豹飞奔在跑道上,接连超过对手。
离终点还有五十米的时候,他已经和第一名并驾齐驱了,鞋底踩在跑道上的声音就像鼓点一样敲击着人的心。许溢攥着加油牌的手一抖,嗓子干得像是要冒烟了,可还是扯着嗓子喊:“周菏泽——”她的声音淹没在人群的喧闹中,可他像是真的听到了,猛地侧身一冲,“唰”地一下撞断终点的红带。全场顿时沸腾起来,欢呼声震得耳膜嗡嗡作响。
一周之后,运动会接近尾声,瓢泼大雨仿佛是在为人们庆祝这欢乐的时刻。下午奖状出来了,班主任让许溢去教导处拿。许溢抱着班级的奖状,小心翼翼地走向教学楼。纸张被雨水浸湿了边角,有点软塌塌地卷了起来。她低头瞥见最上面写着“男子1000米第一名”,嘴角不易察觉地弯了一下。突然,身后传来脚步声,她扭头一看,周菏泽撑着伞追了过来,伞面几乎全偏向她,他的半边肩膀已经湿透了。
“你抱我的奖状这么小心,是不是偷偷崇拜我啊?”他挑眉问道,语气里带着戏谑,可眼神却认真地瞟向她怀里的奖状。许溢刚想反驳,却发现水珠正从他的发梢滴落,校服领口湿了一小片。她别扭地把奖状往怀里拢了拢,然后把手里的矿泉水瓶递过去:“少自作多情了,喝口水吧,跑那么快不累吗?”
周菏泽接水瓶的时候故意用指尖轻轻碰了下她的手背,那冰凉的触感让她心头猛地一跳。“渴啊,所以等你送水呢。”他说着,又把伞往她那边挪了挪,动作特别自然。雨丝从伞檐的缝隙钻进来,悄无声息地打湿了许溢的刘海,那种痒痒的感觉让她皱了下眉。
忽然,一只温热的手覆上了她的额头,替她捋了捋湿漉漉的头发。周菏泽的指尖擦过她的肌肤,带来微微的凉意,他的声音低得几乎融入雨声:“其实刚才冲线的时候,我看见你站在终点喊得最大声,就想着再快点见到你。”许溢愣住了,猛地抬头,对上了他含笑的眼睛。雨幕模糊了远处操场的喧闹,可她却清晰地听到了自己怦怦的心跳声。
“就是可惜这次运动会学校不发金牌。”周菏泽心里想着答应许溢的事没办到。许溢盯着他的眼睛认真地说:“不管有没有金牌,你在我心里都是最厉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