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夜晚很冷，在寒冷的风中，太阳颤颤巍巍地升上了东边的天空。
一个晚上过去了，除了那天在米高梅骚扰五娘的咸猪尸体，什么也没有找到，甚至是血迹，也仅仅是在发现尸体的现场附近。
乐善还是熬不过连日来的惊吓与疲惫，后半夜睡着了，被琼奴带回了郦家。
威廉则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躲着人，在凌晨从沈宅的侧门溜了进去。得亏沈之衡延续了在北平的习惯，家里没有佣人留下过夜的。
所以他半夜敲哥哥卧室房门的时候，被条件反射的哥哥隔这门一拳打了出去。威廉从楼梯上爬起来时，就看到了脸色铁青的沈之衡和躲在他身后就露出双眼睛看着他的米岚。
“这下好了，又要多想一个理由了。”威廉拍了怕风衣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轻车熟路地坐到了沙发上。
威廉坐下，好像突然想起些什么，“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
沈之衡一句话卡在喉咙里，说出来，太粗俗，不说出来，憋得慌，“所以你到底又怎么了？”
“上周米高梅那人你还记得吗？”威廉很自然地接过米岚递来地热茶，捧在手里，“他想偷袭，被我处理了。”
“被人看到了，你一般不回允许这种事情发生吧？”沈之衡双腿交叠在一起，身体前倾，“是那位郦五小姐吧。”
“你打算怎么办，想来她应该被你进食的样子吓到了。”米岚坐在沈之衡旁边，慢慢喝着茶。
“我没让她看见，我让她开车走了，她大概是太担心了，跑去了巡捕房，现下满租界都在找我，说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总不能人间蒸发吧？”
沈之衡捏了捏眉头，很是头疼，“我记得你医院旁边最近有马戏团表演吧。”
清晨，马戏团的管理员检查猛兽笼子的时候发现有一只花豹丢失的，在不远处看到了一个倒在地上的年轻男人，于是赶紧上报给了老板。
老板是个外国中年男人，得知此事本不想声张，丢了豹子，还伤了人，传出去他生意还做不做了？
威廉听着动静，觉得时机差不多了，踉跄着从地上爬起来，演技浮夸，用他那糊了血的手，颤巍巍向老板处伸了过去，“我哥哥是浦江报业的沈之衡，救我~~”（对不起，我想笑）
老板被吓了个半死，他就在租界混口饭吃的，像沈之衡这种当年在北平文化界呼云唤雨的，他还真是惹不起，而且看这人身上穿戴还真有可能，赶紧叫人给沈宅打电话。
电话几乎刚讲完，沈之衡就带着巡捕房的人赶到了现场，“探长，虽然我弟弟和我并非一母同胞，可毕竟也是我沈家的人，到底是谁这么大的胆子！”
威廉在没人在意处悄悄给他哥竖起了大拇指，他以前还不知道他哥有这方面天赋呢，不然过两天劝他投资电影吧，可比卖报纸赚钱。
一群探员真是敢怒不敢言，昨天找了一宿劳什子威廉，今天早上沈老板就大发雷霆说他弟弟威廉一夜未归，可能是被人绑架了云云。
不是，为了找这同一个人，折腾了快一天一夜。
“沈老板，你看要不先将人送去医院？”探长试图做些什么来平息沈之衡的怒火。
“不必了，我对你们租界政府已经失去了信任，我会给他请医生的。”说着就架起人往外走，“让开！”沈之衡临走还吼了没眼色的探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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