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3

棉球在眉尾滚动疼的人皱眉，女孩子的手法轻柔，贴近时可以闻到栀子花的味道，发梢微微垂下让人忍不住想将它别在耳后。

斯-

倒吸一口凉气。

张温钰“很疼吗，马上好了。”

毛头小时候顽皮简单的擦伤都是温钰在帮忙照顾，纱布盖在肖涵脸上却属实的违和，从来都被评价是乖巧的孩子，温暖的大哥哥。

也在脸上挂彩。

正常来说打架斗殴的事情永远没有他的身影，唯独这一次是例外，肖涵做事总是留一线，从不会使用极端的手段。

肖涵“不疼……”

坐在了他身边才见他的唇微微勾了起来，似乎觉得很是畅快，终于有一次不用被好孩子的言论捆绑住，可以任性一次。

肖涵“我们悉心维护的，总是破碎，不如这样好，通通不管不顾一次，毁灭一次，解脱一次。”

肖涵望着温钰的眼睛，眼里闪烁着光彩和烟火，绚烂的升起燃烧。

肖涵“阿钰，我多希望你时时刻刻都自由。”

他们是可以读懂彼此的人。

只有肖涵可以明白她豁达之下的拧巴，只有温钰可以知道他乖巧底下的乖张。

—

上海的秋风萧瑟，拐角处被吹起的树叶也一齐簌簌，手腕被肖涵紧紧握着他一句话不说，只是往前走。

像是年少时刻都肖涵告诉她。

温钰，要走到更加自由的地方。

自行车按了车铃从他们面前驶过，这才延缓了他们的脚步，肖涵的耳朵微微发红，比较像是被气的。

目光移向了他握住自己的手。

再一次看见肖涵失控的时刻，没想到是在此情此景之下，明明应该窘迫的是她，可慌张了神色的却是肖涵。

张温钰“你怎么会在这里。。”

松开了手眼中全然是复杂的情绪，连吸了好几口气，只要回想起那个人对温钰评判的话，都会觉得心口的某一处被剜开的程度，见她低眉不语的承受，更让肖涵难受。

肖涵“是我要问你，怎么可以听着那些话还坐在那里无动于衷的，他那里有资格对着你评头论足。”

他清楚你的可贵吗。

清楚你的童年，你成长的形态吗。

为你擦过眼泪吗，这样一个人凭什么对你臆测点评。

肖涵的手在颤抖，一如少年时期的无力自责。

眸光也震动。

张温钰“肖涵。”

也软了软语气，知道他确实是好心好意为了自己。

张温钰“我没关系的，只是今天的人是干妈推荐的，我可以不满意，可是总不能让干妈为难，其实我刚刚什么都没想，就想着应付应付不就过去了吗？”

为这样的行为辩解，已经是温钰的极限，她极少解释，从前就算是肖涵歇斯底里卸下所有的伪装形态，也只得看见她一言不发的背影。

肖涵“没关系？”

肖涵“你还是，只要是这样为了其他人，你就可以委屈自己，可我却没有这样的的特殊。”

有些赌气的话。

从小到大温钰都不缺乏前仆后继的追求者，她是闪光灯下耀眼夺目的星星，自然有人迫切的想站在她的身边，共同承担那一份光亮。

小学的时候小男生喜欢捉弄温钰，幼稚的想获得她的关注，被扯了头发的温钰眼睛红红却无可奈何。

肖涵把她护在身后也用老师作为武器，给他们教训。

初中的时候有就男生跟着她身后回家，想给她传递情书，是肖涵拿着扫把把他们一一赶走的。

温钰脾气很好，很多人喜欢和她讲话，一些不过分的请求她都不会拒绝，为了和平的景象温钰是真的愿意耗费一些时间的。

-那好吧。

-没关系。

这些模棱两可好听的话，几乎成了温钰的口头禅。

肖涵经常觉得温钰的名字取得这样的明确。

温润美玉。

仔细了解之后知道她不是一片冰霜，而是温柔到有些温吞，需要被悉心的照顾。

高中的时候转校过来的路垚目标总是很明确，跟她一个班级之后更不加遮掩，和之前那些男生不同的是，路垚的身上带有闪耀的光环。

即使是在一班路垚也总能听到对他的评价，帅气温柔，那张脸蛋完全就是天使，年纪轻的女生夸赞起他人总是欣赏之意溢于言表丝毫不遮掩。

两个人是舞台上的搭档，聚光灯下完美的不可思议。

肖涵承认偶尔看着他们的时候心里并不太是滋味。

时长有意的将温钰截胡。

送她回家是自己的使命，连带着路垚送的橘子汽水都觉得分外扎眼睛。

肖涵“你这几天不能喝冰的，这橘子汁还真是送错了阿。”

轻快的让人难以发觉他话语间的幸灾乐祸，众人心中品学兼优的肖涵，也有这样坏到恼人的一面。

张温钰“人家都递到手上了，我总不能说不要不要吧。”

女孩子在后座理了理裙子，少年人闻言嘴角也上扬了起来，眼里也有了几分昂然得意的味道。

肖涵“这怎么不能说了，谢谢，不用，不需要，这三个词哪一句不会说啊，串起来交给他不就好了。”

肖涵倒是说的抑扬顿挫，义正言辞，恨不能亲自替温钰说了。

他这样温柔的人，难得流露出霸道模样，让人觉得鲜活新奇，再也不用做别人口中的乖儿子，好哥哥。

松弛的像是任何一位少年。

张温钰“那也没想那么多，算了带回去给毛头吧，那小子刚好是爱吃爱喝的年纪，什么交给他，他都能解决的。”

家里的弟弟仿佛不是弟弟，而是厨余解决器。

听到这样的答案肖涵内心才稍稍安下，很受用的被抚平，踩单车的步子也更加快了。

把橘子汽水送到了毛头卧室的桌子上，小男生盯着电脑正打着电玩，却被肖涵含笑的眼睛看的发毛。

毛头“怎么啦肖涵哥。”

肖涵“没事，就是快把这个喝了。”

看着面前的北冰洋也有些不明所以，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东西没必要太着急。

毛头“谢谢哥先放着，我一会再喝。”

肖涵“哎。”

没想到被肖涵按住了肩膀。

肖涵“现在就喝一会没那么冰了就不好喝了。”

毛头“放门口冰箱冻着先呗。”

肖涵“早喝完早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