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刚收回来，就被一股力道拽住。杨和苏猛地坐起身，把她拉进怀里紧紧抱住，下巴抵在她发顶，呼吸急促得像刚跑完八百米。

他抱得太用力，勒得阮禧钰有点喘不过气，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腔的震动。杨和苏感受到的是那股混杂着阳光和巧克力、让他安心的味道。

别动他的声音埋在她的黄毛里，带着浓重的疲惫

杨和苏让我抱会儿

阮禧钰僵了僵，慢慢抬手环住他的背。他的衣服沾了点汗水，黏在皮肤上，后颈的头发也被汗水打湿，硬邦邦地戳着她的脸颊。她突然想起初二那年，父母的葬礼结束后，也是这样的清晨，杨和苏把哭到抽噎的她搂在怀里，说“以后有我在”。

阮禧钰冠军？

她小声问，手指无意识地抠着他衬衫的纽扣

杨和苏嗯，冠军

杨和苏的声音闷闷的

杨和苏本来想给你打电话，又怕你睡了

他松开点力道，低头看她，借着窗外透进的微光，看清了她染得发亮的黄毛，眉头几不可查地皱了皱，却没说什么。

阮禧钰恭喜你们啊

阮禧钰笑了笑，想从他怀里挣出来，又被他按了回去。

杨和苏我的就是你的

他话锋一转

杨和苏不准搬出去

杨和苏突然说，语气带着点执拗

杨和苏我问过阿姨了，你这几天顿顿吃外卖，冰箱里的牛奶都放坏了

他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指腹蹭过发梢的黄色

杨和苏一个人住连饭都吃不上，搬出去干嘛？

阮禧钰的鼻子突然酸了。她其实偷偷扔掉了过期牛奶，没想到阿姨还是告诉了他

阮禧钰我可以学做饭的

她小声反驳，却没什么底气——昨天煮泡面时，差点把锅烧糊。

杨和苏学什么学？

杨和苏弄伤自己怎么办

杨和苏捏了捏她的脸颊，指尖带着薄茧

杨和苏我养你一辈子不行吗？

话刚出口，他就愣住了，喉结动了动，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客厅里静了几秒，只有两人的呼吸声交织着。阮禧钰的耳朵红透了，埋在他怀里不敢抬头，心脏像揣了只乱撞的兔子。她知道杨和苏说的“养”是哪一种，可听着还是忍不住心慌

阮禧钰我不是说要离开你

她终于抬起头，眼睛在昏暗中亮得像星子

阮禧钰我就是想试试独立生活。你总不能护我一辈子吧？

杨和苏看着她的眼睛，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点自嘲。他想起刚把她从国外接回来时，她才十五岁，抱着个旧玩偶站在机场，怯生生地喊他“哥哥”。这六年里，他替她挡掉所有麻烦，帮她处理生活琐事，总觉得她还是那个需要人照顾的小丫头，却忘了她早就长成能独当一面的姑娘了。

他叹了口气，伸手把她额前的碎发捋到耳后

杨和苏但是我不想离开你，行吗？

杨和苏你21岁生日还没过呢，总得等哥哥给你过完生日

阮禧钰看着他眼底的红血丝，还有下巴上冒出的青色胡茬，突然觉得自己有点任性。他刚拿了冠军，本该好好庆祝，却连夜赶回来，只为了劝她别搬走

她点了点头，声音软得像棉花

阮禧钰好

阮禧钰但你得答应我，教我做饭

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