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行李箱拖进自己的房间，往床上一躺，金色头发陷进柔软的被褥里。这间房还是杨和苏去年重新装修的，墙刷成了她喜欢的浅灰色，房间里没有衣柜，她有一个很大的衣帽间，他总说“女孩子衣服多，得多留点地方”。

阮禧钰在房间里待了很久，直到窗外的天完全黑透，才慢吞吞地爬起来。她走到厨房，打开冰箱——里面只有半盒牛奶，还是她走之前剩下的，保质期早就过了。水槽里堆着她临走时没洗的玻璃杯，杯壁上结着淡淡的水渍。她突然想起杨和苏总说她“生活不能自理”，以前觉得是唠叨，现在看着空荡荡的冰箱，突然鼻子一酸。

手机屏幕亮了亮，是日历提醒——后天是她21岁生日。她对着屏幕发了会儿呆，点开和杨和苏的聊天框，输入“哥哥什么时候回来呀？”又删掉，最后锁了屏扔进沙发缝里。

晚上八点，阮禧钰终于拨通了杨和苏的电话。铃声响了很久才被接起，背景里传来嘈杂的音乐声，应该是在录制现场

杨和苏的声音带着点疲惫，却还是放软了语气

杨和苏乖乖你回家了吗？

杨和苏吃饭没？

阮禧钰蹲在沙发边，手指抠着地毯的毛边

阮禧钰嗯，回了

阮禧钰哥哥…我想搬出去住，自己租个房子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音乐声突然小了

杨和苏的声音紧绷起来

杨和苏好好的搬出去干嘛？家里住得不舒服？

阮禧钰不是不舒服

她的声音低了下去

阮禧钰就是觉得……该自己住了。我都这么大了，总不能一直赖着你

杨和苏赖着我怎么了？

杨和苏的语气急了些

杨和苏我不疼你疼谁？家里有阿姨照顾你，你一个人出去住，连水电费都不知道怎么交！

他顿了顿，声音软得像棉花

杨和苏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那天在电话里是我说话冲了，哥哥给你道歉

阮禧钰没说话，眼泪突然掉了下来，砸在地毯上洇出小水点。她其实不是生气，就是突然觉得恐慌——在南京疯玩了两天，回到空荡荡的家，才发现自己好像什么都不会

不会做饭，不会做家务，连洗衣机的模式都搞不懂，以前这些事总有杨和苏替她做，可她不能永远躲在他身后。

阮禧钰哥哥，我真的想试试

她吸了吸鼻子，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

阮禧钰我不想再什么都靠你了

杨和苏试什么试？

杨和苏的声音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慌

杨和苏乖乖等我回去再说行吗？总决赛马上就录完了，我一落地就回成都，行吗？

他开始语无伦次地哄她

杨和苏你不是一直想要那个限量版耳机吗？我给你带回来。还有你爱吃的那家草莓蛋糕，回去给你买最大的

阮禧钰靠在沙发上，听着他絮絮叨叨地说要带什么礼物，突然笑了。以前每次她闹脾气，杨和苏都是这样，嘴上凶巴巴的，行动却永远比谁都快。她想起那年刚被他从国外接回来，抱着膝盖在房间里哭，是他蹲在门口，笨拙地给她讲冷笑话，讲得自己都笑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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