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开张扬的瞬间，我后背的汗已经洇透了衬衫，指尖却冷得发僵。
我强压着胸腔里擂鼓般的心跳，目光飞快扫过桌面那叠文件——牛皮纸封皮边角磨得发毛，纸张边缘带着淡淡的烟草味，显然被频繁翻动过。没时间逐页细看，我左手按住文件一角稳住，右手摸出手机时，屏幕因为掌心的汗滑得差点脱手。
“咔嚓、咔嚓”，连续按了五下快门，每一声都像在空旷的房间里炸响。我甚至能听见自己喉咙里发出的细微喘息，余光死死盯着门口，生怕张扬突然折返。
拍完最后一页，指尖在文件边缘快速捻过，确认页码顺序没乱，边角也没折起，才像做了场精密手术般，将文件原样塞回抽屉，连露出的长度都和刚才分毫不差。
关抽屉时，金属滑轨发出“咔”的轻响，我几乎是屏住呼吸听着那声音消失，才敢抬起头，对着推门进的来张扬挤出一个还算自然的笑。
离开那间办公室，走廊里的冷气吹得我打了个哆嗦，后背的汗却更烫了。
娱乐城的灯光晃得人眼晕，重金属音乐隔着门板震得地板发颤，可我满脑子都是文件上那些模糊的字迹。
按照事先踩点记好的路线，我绕开走廊尽头那个闪着红光的监控探头，拐进最里面的洗手间。
隔间门“砰”地撞上，锁有些不好使了，我发现自己手抖得连手机都握不稳。点开相册放大照片，心一点点沉下去——纸上的内容像鬼画符，除了零星几个能辨认的“走货”“下家”“水数”这些她能听懂的贩毒黑话，其余全是扭曲的符号，有的像缺了角的星号，有的像缠绕的蛇，还有几个歪歪扭扭的圈，像是用铅笔反复涂改过。
“咚咚咚！”隔间门突然被敲响，一个女人的声音不耐烦地催：“里面的好了没有？”
“你太没人味了吧，就这一个没监控的坑，你偷懒没完了？”
我吓得差点把手机扔出去，目光扫过隔间顶部那个黑黢黢的监控探头——幸好，昨天踩点时就发现这里线路故障，屏幕是黑的。
我咬咬牙，把墙角那个半满的水桶拖过来，死死抵在门后，桶里的水晃出来溅在鞋上，冰凉刺骨。
指尖在通讯录里划过“宋一锐”的名字时，我深吸了三口气。电话接通的瞬间，外面的敲门声更急了，女人的骂声隐约传来。
“符号……像星星少了个角……对，还有圆圈套着三角……”我语速快得像倒豆子，声音发飘，每说一个字都觉得力气在被抽走。宋一锐那边沉默了几秒，背景里传来键盘敲击声，他沉声道：“别急，再说清楚点，有没有重复出现的符号？”
我正想再描述，门外突然传来“哐当”一声，像是有人在踹门。水桶被震得晃了晃，我心一横，匆匆报出几个最显眼的符号组合，不等宋一锐回应就挂断了电话。
删除通话记录的手指还在抖，外面的踹门声越来越响，我知道不能再耗了，猛地拉开水桶，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一个妆容艳丽的女人瞪着我骂骂咧咧地冲进来。
“坏肚子了，不好意思。”
我低着头快步走出洗手间，走廊的灯光刺得眼睛发酸。
口袋里的手机像块烙铁，那些奇怪的符号在脑海里盘旋，和娱乐城震耳的音乐搅在一起，让人头晕目眩。
我不知道技术部要多久才能破译，更不知道那笔藏在符号背后的交易，会不会在警方找到答案之前就已经完成。
冷风从安全出口吹进来，我裹紧外套，只觉得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凉的——能做的都做了，剩下的，只能交给时间和运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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